至此,景泰二年轰轰烈烈的“金刀案”就这样草草收场了,锦衣卫指挥使卢忠本想借机献媚,最后却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只得继续回到南宫担任看守太上皇的职责。
最倒霉的就属那两个作为人证的锦衣卫,本来是想跟着卢忠升官发财,结果差点连命都给丢了,至于朱祁镇呢?他则对自己的这位皇帝弟弟彻底死心了:兄弟情分,狗屁不如啊!
性子谨慎的纪凌在这场闹剧之中,一直保持着中立态度,从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谁知即便如此,皇帝朱祁钰还是将他召进了宫里,而且商量的还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这阵子在大同辛苦你了。”朱祁钰偎靠在榻上,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你立了大功,朕都看在眼里。”
“托赖圣上洪福。”
“诶,你自己凭本事挣的,和朕没什么关系……咳咳……”朱祁钰说着,便忽得手抚胸口,蹙着眉头剧烈地咳嗽起来。
旁边的成敬见状,连忙上前轻拍起了朱祁钰的后背,同时着人端了碗药汤来,伺候着朱祁钰小心喝了。
“陛下龙体有违?”纪凌小心觑着朱祁钰的神色,不由得一阵担忧。
其实自从这次回到京城,纪凌就瞧出来朱祁钰的身体似乎出了些问题:脸色苍白,精气神儿也不足。
甚至才刚刚二十多岁的朱祁钰就已经生出了些白发,无形之中更添了几分老态,他再也不是两年前那个健康壮实的大小伙子了。
印象中朱祁钰小时候倒是挺爱生病,但总体来说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可现在嘛……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许是操劳国事,或者担忧朝政……纪凌猜测应该是两者都有吧,很少有人能够体会到此时的朱祁钰作为一个皇帝的压力。
朱祁钰这个皇帝无疑做得很累,勤于政事远甚于朱祁镇,要不然他的气色也不会那么差,可纪凌同时也能感觉到,朱祁钰这个皇帝做得很快乐,要不然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紧抓着不放手……
“朕……无妨……”朱祁钰喝完汤药,憋着通红的脸色冲纪凌摆了摆手,“前几日偶感风寒,就一直不太舒服……”
“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平日里多喝点热水,觉也尽量睡得足些……”
“嗯,朕知道了,难得你有心……”朱祁钰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其实朕今天叫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还请陛下吩咐!臣定当竭尽全力!”
“嗯,你不必那么紧张,其实朕只是有那么个主意,但还想问问你们的看法……”朱祁钰说着,便挥了挥手,让成敬把那些伺候的太监宫女都给赶了出去。
“朕……想要换太子……”朱祁钰紧紧地盯着纪凌,整个屋子的气压瞬间变低了,“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