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亨泰在他的府上招待着来访的卓敬,两个人其实还是有着一些交集、相似之处。
首先来说是年龄相仿,而且都是博学多才、诗词宏丽的才子。两个人其实也是同科,洪武二十一年,任亨泰状元及第,也是中国首位以圣旨建状元坊表彰的状元。而那一科的榜眼,就是卓敬了。
任亨泰现在代理礼部事务,有机会朝着礼部尚书争取一下。而卓敬虽然只是正四品的侍郎,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皇太孙麾下重臣,未来的潜力非凡。
其实不管是任亨泰还是卓敬,都曾经是对于诸王的服饰、车马等等不满,他们都曾经上奏老朱,希望可以完善一下制度,明确储君的地位、规范礼仪。
卓敬没有客气,直白说道,“锦衣卫这些年大有依势作宠之态,常滥用职权制造冤假错案。若是对此视若无睹,难以心安!”
任亨泰也开口,对卓敬说道,“惟恭,明日上朝,本宫自会请奏。只是惟恭,兹事体大。这些时日我等也需谨慎些,切莫让那些人找到了把柄。”
其实不管是滥用职权还是任亨泰都明白,锦衣卫此前被重用,那是因为皇帝需要强化君权、清洗功臣,皇帝需要监督百官、整顿吏治。
只是有些话不能说出来,因为谁也不知道现在府里有没有锦衣卫的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这一番话会不会被记录下来、递到皇帝的御案上。
其实这些人也都明白,历朝历代也都有这样的一些机构,比如说号称对文人最友好的宋朝也是有着皇城司这样的机构。锦衣卫,顶多也就是凶名太盛、职权太大。
“下官自会请些同僚联名!”卓敬不动声色,他可不想这个好处被任亨泰拿走,“锦衣卫业已搅得天怒人怨,朝堂上风气已是昏暗,文武百官更是小心谨慎。这哪有开国不足三十载的锐气,朝堂上如此昏暗,倒是暮气太沉!”
任亨泰也跟着叹了口气,主要就是现如今的朝堂上,很多人都怕犯错,朱皇帝杀人杀得太狠了。虽然现在也依然有不怕死的贪官,可是更多的人也是会觉得担心和畏惧。
现在皇太孙有意出手,卓敬他们其实也是在分析着朱雄英的动机。或许是皇帝要开始整治一些事情了,毕竟现在看起来也是一个太平时节。现在的锦衣卫有着做大的趋势,有可能成为打破现在政局稳定趋势的迹象了。
而且现如今的锦衣卫,也渐渐有了成为一些人迫害对手的工具。锦衣卫的权利太大了、手段太狠了,这也使得不少官员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原因丧命甚至夷灭全族。
既然现在的大明已经是皇帝大权在握,锦衣卫或许也需要被制约起来了。毕竟杀的人够多了,对皇权有威胁的人基本上全家整整齐齐的在地下埋着呢。
两个人也是在不断的沟通,想要联合一些同僚,这件事情必须要一击而中,绝对不能有什么变数。对于他们来说,这也算得上不成功则成仁的战斗。
因为这件事情要是没成功,势必会遭遇到锦衣卫的疯狂反扑。他们哪怕自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锦衣卫炮制罪名、捕风捉影的本事太厉害了。再者就是哪怕他们自认为有着风骨,可是昭狱里的刑罚,也不敢说熬得过。
对于卓敬、任亨泰来说,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折不扣的大事了,他们必须要做好这些事情。这可能会让他们在士林名声暴涨,也可能让他们的仕途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