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出了警察局,站在路边,左右看了看,倒是没有发现有什么扎眼的人。但是他看向马路对面的时候,不由得眼光一紧。
警察局马路斜对面孤零零的停了一辆洋车。洋车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此刻正在抄着手低着头,坐在脚踏上,看样子在打瞌睡。
洋车夫在这里等活?陈阳不由得一阵冷笑。一个正常的洋车夫,谁会在警察局门口拉活?万一碰到了哪个警察老爷不高兴,不但不给钱再挨顿打,多不划算!
正常的车夫宁可找个地方歇着,也不会停在这里找活。
但是你要说这个洋车夫为了盯谁的稍,那倒是也不像。因为谁都能够看出来,那位车夫大爷都快睡着了,眼睛连向这边撩上一眼都没有,说他是盯梢的,估计实在是冤枉了人家。
陈阳只是看了他一眼,眼睛就转了过去。随后眼光一扫,朝着车夫附近看了看,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陈阳冷冷一笑,望向了洋车夫旁边一棵梧桐树下,那里零散地扔着十几个烟头。
“烟瘾挺大的啊。”陈阳小声嘟囔了一声,随后扬手冲着那车夫大声喊道:“洋车!洋车。”
对面那位爷丝毫没有意识到是叫在自己,依旧在打瞌睡,连头都没有抬。
陈阳撇了一下嘴,左右看了看,径直过了马路,大步朝着洋车夫走了过去。
陈阳故意装出气势汹汹地样子,眼睛余光洒向四周。
陈阳人还没有走过马路,就看到了不远处一家杂货店里,探出了一个戴着瓜皮帽的脑袋。陈阳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陈阳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车夫跟前,没好气地用脚碰了碰车夫,“哎,说你呢,起来,窝头熟了。”陈阳说道。
“啊!”车夫一愣怔,仿佛被陈阳惊醒一样,左右连找带看,口中说道:“谁啊,谁啊!”
“往哪看呢,这边!”陈阳脸上神色变成了笑嘻嘻地模样,弯下了腰,把脸冲向车夫,指着自己说道。
“干嘛啊你!是不是有病!”车夫被搅了美梦,十分不高兴地说道。
“废话,找你能干嘛?当然是坐车了,让你去做饭,你倒是会啊!”陈阳显得比他还不耐烦,脸上笑容一收,不高兴地说道。
“坐,坐车?”车夫显然没有进入角色,看上去十分纳闷地问道。
“这不是废话!到底走不走,我看你怎么这么不像是拉车的?你到底是干嘛的?为什么蹲在这里!”陈阳脸色一冷,阴沉着嗓子问道。
“是,俺当然是拉车的,就是刚才迷瞪了一会儿,还没醒过神儿呢。”车夫见陈阳变了脸,连忙陪着笑脸说道。
“这还差不多,赶紧走着。”陈阳说完话,抬腿就上了洋车。
“这位爷,您要去哪啊?”车夫虽然不情愿,但是又无可奈何,眼睛看向杂货店,想着尽量拖延时间。但是杂货店中没有人出来,车夫只得开口问道。
“鼓楼大街曹家胡同。跑快着点,我有急事。”陈阳淡淡地说道。
车夫答应了一声,抄起了车把向前走去。车夫大约走了有五六米,陈阳在后面冷冷地说道:“走反了,那边。”
车夫不由得一愣,脚步则停了下来。但是他反应则很快,立刻接口说道:“俺知道,俺这不是正准备拐弯的吗。”车夫说话口音里带着浓重的通县口音。
“通县的?”陈阳在后面慢悠悠地问道。
“俺不是,俺是河间的。”车夫故意将“俺”字说的特别的重。
“噢,河间府的。你们河间人说话都是这个味吗?”陈阳一口正宗地河间话问道。
“也不一定。就好像驴肉火烧一样,也不能整个河间府的人都卖驴肉火烧啊,所以说干嘛的都有,当然就说什么话的都有了。”车夫尽力将口音学河间口音,反而听上去更加的不伦不类。
“你到是快着点啊,人家拉车都是跑,你怎么是走啊?”陈阳笑眯眯的冷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