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开山解释了一句,“这是种地的手,”打消了那武员的怀疑。毕竟淘金和种地,拿的工具都差不多,手上的茧子也类似。
“没淘过金,认识贺老四吗?”
官员不死心的问道。
“谁是贺老四?”
朱开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反问道。
但是,这一幕却被此地管事的金大拿和金把头看在眼里,他们俩对于所谓的“朱老三”也起了浓浓的好奇心。
住进了老金沟盖好的大木屋,淘金客们自做自事,也没有太多的交流,却有一个跳梁小丑蹦了出来。
大金粒直接盘腿坐到了屋子最中间的桌子上,吆五喝六的说道:“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一个帮的了,都得听我的!”
这里大部分的淘金客都是从鲁地逃难过来的,只为求财养活全家老小,当然不会和他这个愣头青争辩。
大金粒一副很熟悉这里的模样,说道:“这几天就没啥戏了,都给我养肥了,等开了河,就拼命干吧!”
一个看上去半百的老头子,抬头问道:“这不把人都闷死了?”
“闷了,闷了可以去喝酒呀!过两天还有戏班子来,还有说书的,大家可以去看一看。”他随意的介绍道。
从这一点来看,大金粒最起码算得上是消息灵通,其他人随意的叫几声好,算是感谢他的消息了。
如果仅仅到这里,这也不算什么,可他偏偏选了一个披着羊皮的猛虎来立威。
“朱老三,你过来!”
“头,有啥吩咐?”
“把我这包脚步抖搂抖搂,净沙子。”大金粒不客气的命令道,真把自己当老大了。
朱开山这回得低调行事,而且多年的经历也让他学会了隐忍,跟这种小毛孩儿一般见识,他都犯不着。
包脚布几下抖搂,沙子也倒干净了。这有些出乎大金粒的预料,他还以为能找个借口收拾一下这个朱老三呢!
接着,他又用命令下属的口吻,不客气的说:“去,再给我打盆洗脚水来!”
朱开山杀过洋人,杀过清朝廷的人,还真没杀过普通无辜老百姓,对于普通人容忍度还是很高的。
换个袁鹏飞那种暴脾气,非得把他一把捏下来,给他两耳光,让他长长记性。
朱开山打水的功夫,在来的路上曾被他救过一命的牛德金劝道:“老朱,你虎背熊腰个人,咋叫他摆弄的跟面条似的,不听他兔子叫。”
朱开山笑笑没说话。
隐忍,是因为内心背负太多责任,小不忍则乱大谋。
此地险恶,锋芒?不是没有,只是要步步为营,否则步步惊心。
………
“这一天,大英雄朱开山率领着义和团,与洋人展开了一场鏖战,那是从天亮一直杀到天黑,又从天黑杀到天亮。只杀的是日月无光,鬼神俱惊。
只见大英雄朱开山,单身闯入了洋人阵中,抡起鬼头大刀,是嗖嗖嗖上下翻舞,呼呼呼左右生风,嚓嚓嚓是前杀后挡,刷刷刷那可就是人头落地。
只杀的洋人屁滚尿流,哭爹喊娘,连喊饶命。
大英雄朱开山,用衣袖擦了擦鬼头大刀上的人血,横刀仰天大笑,那朗朗的笑声,威震敌胆,刺破了长空。”
打最可恶的洋人,说书人这一段跌宕起伏的英雄故事,得到了一众淘金客的叫好声,掌声不绝于耳。
角落里喝闷酒的朱开山,听了这一段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是忆往昔岁月,威震四方?
还是说就静静的听着这吹捧,感觉飘飘然?
不过,他的心情大概是不怎么美丽的,把兄弟被人害死了,他现在还没有半点头绪,连祭拜兄弟都做不到,心中的难受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