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过誉。”
许清宵十分谦虚回应道,而后者也只是笑了笑,就没有继续客套。
当下,李广新让许清宵坐在慕南平一旁的主位上,许清宵乃大魏新朝府试第一,有资格上座,至于李鑫则老老实实下去,找个地方坐下就行。
虽然他希望李鑫坐上,可规矩不允许,无德无才,若是上座,招来闲话是小,惹来坏名才大,尤其是这旁边可是坐着一位刚正不阿的大儒。
“许兄!数日不见,更为精深了。”
待许清宵落座下来,慕南平朝着许清宵客气道。
“慕兄也是如此。”
许清宵微微一笑,但任凭谁都看得出来,他有心事,所以慕南平也就没有继续交流了。
宾客陆陆续续进场。
距离开宴时间,还有小半个时辰,很快天明书院的学生也入场了,张恒为首,带着众人来到主位,朝着李广新,诸位夫子,以及严磊大儒深深一拜。
尤其是一人,更满是笑容地看着严磊道。
“叔父,近来身体如何?”
他故意开口,道出他与严磊的关系,是叔父关系。
而此人就是方才在楼下,请教许清宵立意文章之人。
“近来还好,不过听你父亲说,你近来荒废学业,跑去游山玩水,此次府试你虽然过关,但排名未进前十,等日子空闲了,得找我大哥好好谈谈,让他教训你一番,否则何以成才?”
严磊开口道,带着训斥的口吻说道。
后者讪笑一声,连连开口,说再也不会了。
紧接着众人退散,不过此人却拉着张恒坐在了主亭最边上,虽是边上,但也入了主亭,有些得意,脸上的笑容可谓是春光灿烂。
宾客云聚。
各种热闹之声响起,来者都是要么是文人,要么便是南豫府重要官员,还有不少其他府派来祝贺之人,差不到哪里去。
也就在此时,主亭内。
许清宵出声了。
“万夫子。”
他开口,一时之间,吸引了不少目光。
“何事?”
听到许清宵的呼喊,万安国将目光看去。
“前些日子,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之事,这其中有太多误会。”
“学生知晓,大魏律法如山,但有道是法不责众,学生希望,万夫子能够法外开恩。”
“若如此,学生必铭记于心,至于受伤学生,所有药费,皆有学生承担,若需赔偿,只要不太过分,学生也会一一赔偿,甚至一一致歉。”
许清宵开口了。
只是这一番话,让许多人都沉默了。
主亭内,慕南平端起的酒杯,默默放下,眉头微皱,他没想到许清宵竟当真敢这般开口求情。
数位夫子也沉默下来,甚至有夫子更是低声叹了口气,觉得许清宵鲁莽了。
一些宾客也皆然沉默,将目光看向主亭。
谁都知道,最近南豫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看得透,有人看不透。
但无论如何,众人都很好奇许清宵会如何选择。
毕竟不管这后面到底有什么因素,许清宵若是开口为那些武夫官差求情,就是要得罪读书人。
所以他们很好奇。
如今,楼宴之中,许清宵直接开口,倒是让许多人想不到。
楼宴有些安静。
李广新也有些沉默,但他没有多说什么,既然许清宵开口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希望许清宵不要太过于激进。
万安国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将端起的酒放下。
神色有些平静,看向许清宵道。
“律法如山,虽法不责众,但武夫殴打读书人,这是前所未闻之事,其中影响,并非是一件小事。”
“许清宵,老夫知晓,这些人是为你鸣不平,你心中过意不去,老夫也能理解。”
“但法就是法,圣意就是圣意,你宁可不惜得罪老夫,也愿意为他们求情,这份仁义,老夫敬佩,相信他们知晓之后,也会谅解于你。”
“此事,到此为止吧。”
万安国一番话倒也合情合理。
他没有故意为难许清宵,反倒是为许清宵找到一个由头,毕竟在他眼中,许清宵之所以求情,是因为他心里过意不去。
这件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是有人擅作主张为许清宵出头。
所以许清宵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