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出去时明明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没事,刚才出去走得急,在游廊里撞了一下膝盖,痛冲头顶……”
苏氏老太太听见丫头报说情形,吓得魂都要散了,被丫头扶着跌跌撞撞的奔儒卿住处来。众女人一听说儒卿晕倒了,也如接到命令一般直奔而来。他是她们在这个家里唯一的指望啊!儒卿无力的看看他们,没说一句话。
景氏坐在外间悄声的抹着眼泪。她回来后消瘦了很多,每当想起自己两个孩子,就抑制不住悲伤。家里到处摆放着孩子的衣物、玩物、饰物:一个彩泥老虎,拉开合起老虎腹部时还会呜呜叫,可是孩子不在了,还记两个孩子拿着它吓唬彼此的情形;她给孩子秀的淡蓝锦缎的粉红荷花肚兜还是那么鲜艳,李民羽的那个荷花已经开放,一柄荷叶趁着一朵荷花,李民益的那个则是尚未开放的荷花,两柄荷叶趁着一个花苞。两个孩子自己都记得哪个是自己的东西。如果不是搬家,拿不下,而留在了老宅子这里,也许孩子还会戴着……她坐得距离床远远的,面对着一堆花花绿绿的孩子们的东西,很伤心失神,似乎有什么特别的隐情在其中。
老太太握着儿子的手,不肯松开,就让丫头把四儿媳妇叫进来,问四儿子的究竟。景氏进来立在老太太跟前,掩面擦泪,哽咽着说不上话来。
老太太见状,只好放开儿子的手,来到外屋,叫四儿媳妇也到外屋说话,其他人也跟了过来。
“孩子,你,你倒是说说,老四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这样啊?”
“娘……”景氏哽咽拭泪。
“你赶快说!”老太太跺着脚催促。
“他,他早就这样了,只是出了门就硬撑着……罢了……”
“因为什么呀?”韩章姁快言快语的抢先道。
“他……他见父兄惨遭毒手,气的!他气自己武不能血刃那些土匪,气自己文不能督促官府尽快尽心办案,气我们家受侮辱……今早又撞了一下……”
“你一天天的对着孩子的那些东西,不是徒增烦扰吗?你眼前最要紧的是照顾好老四!”老太太手中拐棍敲地提醒四儿媳妇。
“……”屋子里一阵沉默后,是一片忍不住的哭泣声。
老太太似想起了什么,把众位儿媳妇都叫到跟前来宣布:
“你们每个人回去,把各屋里男人用过的东西,不管是大人的还是孩子的,都收包起来,藏严实,别放在眼前!心里兴许会好过一点儿!我们在,家还在,日子要往前过,不要朝后看……”
就在女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时,从屋外进来一个人,把站在门口的丫头吓了一跳,禁不住的尖叫出声来,惊得众女人都抬头朝这里看,也都顿时惊呆了:铭卿!门外的光环笼罩着他。
所有人都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僵定在那里。
门口的人,走进来,见人人奇怪的样子,就道:
“怎么了?我是梅爵!”
女人们这才放开气息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