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闷热了几天后,清晨降了一场急雨,驱走了连日的燥郁。湿润的空气里偶尔有淡淡的花香飘来。
段玫在老太太感激的接受了他的帮助后,就带着两个日常跟随他的兵离开李家庄了。同来的一队兵马留了下来,接收到看护李家的新任务。
李家大院内有了一队兵马看护,似乎有了一点点昔日硬朗的气息和活跃的影子。其实老太太接受帮助,除了因为言者有理外,主要因为丫头们的闲话无意中被她听到了:
“你有没有注意到,各房太太们不再一天到晚的算计门里,开始是算计门外了!”
“门里还有什么可算计的,家产再多,只会少,不会多了……”
“果真算计门外,那也就离走不远了吧……”
“她们要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怎么办?也走,实在没地方,只能讨饭去……”
……
尽管兵马护院,也只能守护外在的干扰,让外人不敢觊觎什么,但是李家内部人心却是难以守护。毕竟发生了对这个家族沉重打击的巨大变故,如外人所言:只剩下一群女人,如何守得住若大的李家?李家的女人们要做的无非是分分家底儿,各卷金银细软,各寻新地儿,也就完了。就算她们遵从三纲五常,可是既没了丈夫,又没了儿子,整个家里一个男人都没了,还有什么可守的呢?外人也不由得感叹:李家的男人也够惨了,年节时连个上坟烧纸的人都没有。以前作孽太多了吧,报应啊……
这天冬子到上房取桂花茶,回来进门就道:
“刚路上回来,遇到大太太那一房丫头鬼鬼祟祟的,不知在藏掖着什么。”
“大嫂在给自己的以后生活做保障吧!”
“这个家里,我一直认为二太太和五太太最在意钱物的。”
“大嫂的精明,岂是你明眼能看出来的。二嫂以儿子为傲,失去儿子和丈夫,犹如失去了所有依仗,甚至是活着的意义也不大了,哪里还会有心情积极什么钱物。表姐其实最在意珠宝首饰,从小到大,都把自己梳妆得顾盼生姿。她争钱财,无非是购买衣料首饰,让自己在哪里都艳光四射。”
“二太太一房全都蔫了,丫头见了我也不横挑鼻子竖挑眼了。以前有多横,现在就有多瘪。”
“她以前因为自己的表妹跟我们作对,现在她表妹不在了,而且是她的死直接导致李家男人的死。她的儿子丈夫不在了,这才是最有杀伤力的。她之前的傲气和霸道来自丈夫撑腰、儿子撑面儿。以子为贵的家里,三个儿子足以给她长志气。现在她依仗的男性全无,心碎完了。她不鼓动,丫头还有哪个敢霸道混账!”
“完全依仗男人活着,那么现在这个家里就属她最惨了。”
“这个家里,有几个不是仗着男人活着的?似乎只有下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