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战无常,这天任凌峰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他被抬到李家时,已经奄奄一息。老太太看见一个神采哗然的孩子骤然间血肉模糊,就差点晕了过去。她手脚冰凉的直哆嗦,脸也变了神色,变了形状,扭曲的样子,催促人快点救活他……
任凌峰经过抢救,虽然伤口处理好了,但是面色惨白,闭目静静的躺着。
主刀的邹医生很没把握的对大家说:
“行不行,就要看他自己的了,也许……”
邹医生的“也许”还没说完,老太太就扑过去抓住了他的手说:
“大夫,你一定要救活他,一定让他再站起来,一定让他还是好好的……”
邹医生使劲儿对着老太太点头承诺……
段玫哭了,女人们哭了,官兵哭了……
手术后,任凌峰不见一点好转,面色白惨惨的,几天也不见动一下,水也喂不进嘴里去。
段玫担心他再也睁不开眼了,就派人去任凌峰的老家把他的至亲们接来,一来试试帮他渡过难关;二来如果人真的不行了,则让他们见上最后一面。
任凌峰的父母亲风尘仆仆的来了。除了随行而来的仆婢外,还领着一位腼腆羞涩且雅气静柔的姑娘。
在李家上房的客厅里,寒暄入座后,任老父亲简单的向众人介绍家人:屋里人——任凌峰的妈妈;女孩儿,名字叫:任少原。
任老父亲一脸的太阳色,个不高,身着藏青色长衫,一副干练的精神派头,话不多,但是言谈举止并不刻板。见了每个人都微笑点头,颇有一家之长的礼范。任妈妈则是面色白净,脑后挽着发髻,传统的贤淑典范,干净利落的蓝碎花白底的立领旗袍,温文柔和,但是难以掩盖她满腹担忧的神色。姑娘紧跟着任凌峰的母亲,低首含胸。看样子不像是丫头。两个丫头都穿着蓝布碎花衣服,而这位姑娘穿着清淡的桃红色上衣,浅蓝色的裙子,扎着长长的花辫子,辫梢系着桃红色的绦子。圆润的面庞上载着简单纯粹的表情,冲人微微一笑时,显出一对小酒窝,纯真而又自然,出水芙蓉般清新脱俗。
段玫等人都认为她自然是任凌峰的妹妹无疑了。
任妈妈急切的想见到儿子,段玫只好让人带她先过去。任少原紧跟着任妈妈,也走了。段玫拧紧了眉头,一副忧心的样子。
任老父亲喝了几口茶后,也提出过去看看。段玫起身引路。他们走到沁月楼下站住了。抬头看见楼门两侧挂着木刻黑色对联:
风雨跌宕惊天地
词赋余音震乾坤
任凌峰的母亲停了停,进了楼里,哭声顿时在里面响起来。她的哭声惹得任老爷子很是不满。他快步走了进去,压着声音斥责道:
“行了,哭什么,别哭,晦气!”
众人也进了楼里……
“……”任妈妈忙擦擦泪,止住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