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啊。”
李白得意的扛起肩膀上的女孩儿,如同巨大的鹰隼那样转着圈,引发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看,我们相处的多好。”
荀青忍不住叹息,“因为你自己就跟个小孩子一样啊……”
“对,怎么看都像是孩子王。”
憋着笑的客人摇头:“怎么看都不像是当先生的样子。”
“怎么不像了,来,孩子们,给叔叔阿姨们展示一下,今天学到的东西。”
李白举起双手,那些平素顽劣又活泼的孩子们顿时都乖乖集合了起来,在李白的指挥之下,开始大声背诵起自己今天学到的诗歌来。
每个人手里还举着自己写的作业。
引发了不知多少父母的惊诧。
很难想象,名满长安的大文豪不仅仅帮忙给自己家带孩子,而且还教着他们学了这么多诗歌,令来接孩子的父母们越发的感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李白揉着孩子们的头发,将他们送到父母身边,还和孩子们约好了下次在一起来玩。
就这样,挥手,目送着他们离去。
“辛苦你啦。”
忙了一上午的荀青回到家之后瘫在椅子上,动也不想动了,只是将手臂上缠绕的黑纱解了下来,搁在了桌子上。
“带着孩子们读个书而已,有什么可辛苦的。”李白摇头:“总以为小孩子顽劣,不肯听话。可很多时候,只要认真的听他们说话,认真的对他们讲话就好了。偏偏这样的道理有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不知道……”
荀青摇头:“如果谁都愿意像你这么想的话,世界也不会这么麻烦了。”
“祭拜的事情已经完了?”李白问。
“是啊,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不过就是跑一趟原路,去下面废弃坊群的地方祭拜一趟而已。”荀青叹息,“只是每次看到都让人高兴不起来啊。”
崩落祭拜。
如同中元节祭祀鬼神那样,经历了十几年前那一场大崩落的灾难之后,如今安乐坊的遗民们不论是谁都有失去家人和挚爱的遭遇。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会自发性的前往凭吊。
那种肃穆悲伤的气氛李白实在是喜欢不来,干脆留在家里帮抽不出空的街坊邻居们带带小孩儿。
而荀青,除了祭祀自己的父母和妹妹之外,今年还要代替卢公祭拜他的亡妻与夭折的儿子。
卢公在前些日子熬过了最危险的时候之后,病情已经平缓,但奈何人老力衰,他熬了一辈子,熬过这一劫之后,却已经再没了力气,陷入漫长的昏睡中。
长安城里所有来看过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只能静养,要做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的准备。
以卢公顶级机关师的身份,哪怕是昏睡,也有长安太医署的名医每日诊治和检查,已经不需要荀青再侍奉左右。
他也好抽出更多的心力来,投入到坊主竞选之中。
“之前云中人的大长老派陈实来过一次,劝你改一改你的布告和通知。”李白说:“你不在家,我替你回绝了……不过,你张贴出去的那些通告,是真的么?”
就连他也有一些不敢置信。
那是荀青身为坊主备选者所发布的政治承诺也不为过。
不仅仅对于居民的日常经营所要交付的税费降低到了极限,就连公共机关维护费也全部予以免除,甚至主动放弃了各种坊主本身的特权和诸多别人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便利。
这样下去,哪怕是当了坊主恐怕也没有什么好处,反而每年要亏出一大笔钱来。
“实际上并不会有亏损,因为免除了商业上坊市内部的特许经营费用之后,光是商业经营所带来的税费就足够弥补坊市日常维护和更新了,而且我作为坊主进行经营的话也是有专门的便利和渠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