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南城的青龙坊,地广人稀,经常有精怪出没。
道路两边随处可见的废宅依然可以让人回想起当年,在这座城市还叫做大兴的时候,这里曾经拥有过的繁华。
当!
一声凄凉的钟声响起,袅袅的回音在青龙坊内盘旋,惊起了一些停在宅邸屋顶上的鸟雀,它们扑啦啦的飞了起来,好像是一块黑色的乌云一样,遮天蔽日。
清风懒洋洋的在青龙坊内吹过,路旁屋顶上的荒草随风摆动,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恍若悲吟!
位于青龙坊侧面的日严寺也与青龙坊中其他的废宅一样,显露出了一片破败的景象,涂抹在墙面上的土坯在岁月的侵蚀下边的破破烂烂,墙内的土砖也已经在雨水的浸泡之下,混杂在了一起。
庭院之中杂草丛生,枯黄一片,一些偏殿的塑像上的金漆也已经荡然无存,甚至有一些佛像只剩了一半的身躯,寺院内的门窗更是一片凋敝,到处都能看到破损的痕迹。
“老衲真没有想到,日严寺竟然已经凋敝至此,真是让人唏嘘。”
吉藏和尚从虚空中走出,看着面前这凄凉的一幕,一脸悲悯的双手合十。
“南无妙光菩萨!”
话音刚落,就听从旁边的偏殿里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诸行无常,盛者必衰,世事概莫如是!”
一个须眉皆白的老僧从容的从偏殿走出,对着吉藏和尚双手合十,一脸感叹的说道。
“正如我法华宗一样,有盛则必然有衰。”
“智曦大和尚……”
吉藏和尚在看到这个老僧之后,急忙双手合十还礼。
“数日不闻大和尚的音讯,老衲心中十分担忧,今日再见大和尚,委实让老衲松了一口气!”
“老僧暂时隐遁非为他故,只是我法华宗在京兆数十年的积蓄想要全部悄无声息的运出来,诚为难事罢了。”
智曦和尚十分洒脱的对着吉藏和尚说道。
“况且现在傅奕还在拼命地抓捕我法华宗的弟子,不免让老僧越发有些束手束脚。”
“大和尚此言让老衲无地自容……”
吉藏和尚双手合十,一脸感慨的说道。
“虽然老衲重立我师法朗和尚的三论宗,但毕竟跟法华宗还是有香火情意的,此次法华宗遭遇大劫,老衲别的做不到,但是出些人手帮衬一二还是做得到的。”
“呵呵……”
智曦和尚微微的笑了笑。
“时至今日,老僧还是要多为留在长安的佛门想一想,如果因为我法华宗的事情,再连累三论宗也跟俱舍宗的道岳大和尚遭遇一样的下场的话,那老僧真的是百死莫赎了。”
“话虽如此,但老衲还是感觉到有些羞愧。”
吉藏和尚一脸坚持的说道。
“若是有什么能用得着老衲的地方,还请智曦大和尚直言,千万不要客气。”
结果他的话才刚落,吉藏和尚就听到对面智曦和尚已经就坡下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