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山林中野兽不少,尸体很快就会被狼吃狗啃,变成狼屎狗粪。
郭大靖在脸上抹了些污血,更加面目全非,牵着马出了树林,沉静了下心态,上马奔向建虏的营寨。
东江军和朝鲜义兵分三路猛烈冲杀,首先击溃了当面的剃头人,对建虏营寨展开了三面进攻。
兵力并不占绝对优势,作战计划就是击退建虏,然后在白马山城下予以围歼。所以,东江军和朝鲜义兵没有四面包围,逼得建虏没有退路。
溃败的剃头人从建虏的营寨外绕行而过,靠得稍近,营寨内的建虏便用弓箭射击,以防其中混有敌人。
郭大靖离着营寨南门不远,迎头遇见了几个溃败的剃头人。他毫不犹豫地挥刀砍杀,大声呼喝。
南门处的建虏被吸引了注意力,望着衣着盔甲酷似硕讬贝勒的骑手冲杀而近。
“传我将令,马上撤退,在白马山城会合。”郭大靖奔到近前,也不叫门,用力把令牌甩进了营寨。
不等营寨内的建虏回应,郭大靖已经拔转马头,随着一阵马蹄声响,他又疾驰远去。
“是贝勒爷?”一个建虏疑惑地问着同伴,“面目看不清楚。”
同伴用力点了点头,说道:“衣着盔甲都是,除了贝勒爷,还能有谁?”
另一个建虏跑去捡起了令牌,回来向同伴们展示,说道:“立刻向上禀报,请尼马禅大人定夺。”
虽然“贝勒爷”脸上乱七八糟,看不到本来面目,但从身材、盔甲、服饰,以及令牌,除了贝勒爷,还能有谁?
至于贝勒爷为何突然出现,又单人独骑来下命令。这个问题,不是他们这个级别的能够知道,或者说是应该知道的。
如实禀报尼马禅大人,由他定夺便是。
想象空间留给你们,如何决定也由得你们。郭大靖疾驰一段路后,便又钻进了路旁的山林。
东江军和朝鲜义兵还在攻打着建虏的营寨,敌我双方的战斗处于相持胶着。
尽管建虏处于疲弊状态,又受到了毒药的影响,拉近了双方战力上的差距,但想要击败建虏,依然很困难。
而硕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给建虏造成了很大的混乱。尼马禅一边组织部队防守,一边在营寨内搜寻,心慌意乱之下,也无法展开反击。
“大人。”一个建虏急奔而来,亮出手中的令牌,急促地报告道:“贝勒爷出现在南门,甩开令牌,令我军撤往白马山城。”
尼马禅喜出望外,一把揪住这个士兵,急问道:“真是贝勒爷,你们看清楚了?”
建虏咽了口唾沫,说道:“是贝勒爷的盔甲,脸上尽是血污,看不清楚。”
尼马禅抢过令牌仔细辨认,如假包换,确实是硕讬的。
建虏又补充道:“剃头人已经拔营起寨,向白马山城的方向退去了。”
尼马禅垂下眼帘想了一下,抬起头时已经作了决断,大声命令道:“传令,图尔格率两个牛录断后,全军撤往白马山城。”
在尼马禅想来,硕讬是最重要的。尽管没看清面目,但盔甲不可能飞出营寨,也不可能被人带出去。
也就是说,在他看来,除非把硕讬劫持出营,而这更是打死他也不会相信的。
硕讬贝勒还活着,这是尼马禅的判断,也是他的最大希望。至是出了什么变故,他无从得知,总要见到硕讬之后,才能弄清楚。
今夜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中毒、爆炸,主帅失踪,尼马禅的脑袋已经完全不够用,也绝对想象不到事情的真相。
尼马禅急于见到硕讬,传下命令后,便带着一部人马先出营,向着白马山城的方向追去。
而图尔格率部抵挡住了明军的又一次进攻后,便带领人马弃营而去。
在战斗中撤退是兵家大忌,搞不好就会变成溃败,一发而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