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好家伙。
弘训宫载清馆那次,太后给太子,也不过就是二十万钱——我就凭这几句鬼话?
何天刚要开口,皇后已摆摆手,“别辞了!这些钱,也不仅仅为了你会拍马屁——也是给你办正事用的!你不是找了两个鲜卑护卫吗?都是要花钱的!”
何天尴尬一笑,心说,皇后一点儿也不笨呀!
“好了,你夤夜进宫,一定有紧要事体,说罢!”
于是,何天从惊马奔车、刘曜相救说起。
都晓得何天为某黑衣黑骑所救,但“五部大都督”之前,何天只对卫瑾说起过其人为刘曜,不过也好解释——事后多方打听,终于探知恩人身份,于是登刘渊门,刚刚好撞上朱振。
皇后愈听,神色愈严重,不知不觉,手上用力,莫看她小小个头一女流,手劲儿着实不小,皇帝手都被捏疼了,却既不敢提醒妻子,也不敢用力相抗,只好皱眉苦熬。
待何天说出“董卓”二字,阁内诸人,皆脸色大变。
皇后破口大骂,“老狗!”
皇帝终于熬不住,轻轻“哎哟”一声。
何天很小心的将董猛摘了出来,说自己叮嘱过董猛,咱们想到如何应对了,再向皇后汇报,不然,徒烦廑虑而于事无补。
他是怕皇后怪罪董猛,为啥晓得刘渊拜五部大都督而不向她汇报?
事实上,董猛同大多数朝士一样,根本没意识到此事之严重性。
何天说到卫瓘变装来访,皇后的神色又变过了——
很复杂,一言难尽的样子。
何天说完了,皇后面上潮红,目光灼灼,“好,就照你们商量的办!”
略一顿,“人手够不够?要不要阿谧也派人?”
何天有话直说,“臣以为不必——事权不一,兵家大忌。”
虽“直说”,其实已很委婉了。
以贾谧的纨绔、贾午的骄横,贾府的人,亲兵也好、护卫也罢,其中自然不乏身手好的,但本质都是豪奴,平日都是打横走的,办这种大事,只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皇后迟疑着点头,“好……罢。”
顿一顿,“这个卫瓘老儿,还算是……肯做点事,也算……有点担当!哼!”
“老奴”变“老儿”了。
皇后转向皇帝,“陛下都听到了?杨骏那老狗若要你放刘渊出京,万万不能许!”
皇帝苦着脸,“是……是!哎哟……”
皇后这才发现,自己将郎君捏疼了?
松开,歉然一笑,然后替皇帝轻轻的揉着。
皇帝感激而讨好的赔笑。
过了片刻,嗫嚅,“不过……”
“什么?”
“太傅一定会摆出很多道理来的……”
皇后皱眉,很想再狠捏郎君一把,忍住了,转向何天,“如之何?”
“陛下只要说,刘某不得离京,为武皇帝亲口对陛下之遗训,就好了。”
皇后:“听到了吗?”
皇帝:“听到了!听到了!”
皇后盯着何天,“刘曜救你,你为大义,割舍私恩,不容易!”
口中“大义”,心里其实在说,“你为老娘,割舍私恩,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