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擒虎只好继续挑毛病:“这边的生意早都被太平酒楼给截断了,就算换人经营也一样没用,您还是另找其他人吧,俺是真的看不中这个地方。”
客栈老板不依不饶:“可是太平酒楼你也根本盘不下来啊?”
“小兄弟,听我一句劝,如果你真想盘一家客栈,我这就是最低价了,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了!”
“这样,小兄弟我看你我二人投缘,不如这样,五贯!”
“实不相瞒,我这一把老骨头确实是折腾不动了,就想快点把这家客栈盘出去,回家养老,但又不想所托非人。我看你身强力壮,确实是个想认真经营的,所以才把这客栈放心地托付给你……”
裴擒虎嘴角微微抽动,脸上有点绷不住了。
五贯?老板你倒是真舍得啊!
再看李麟,仍旧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看戏一般观察着裴擒虎的表情。
裴擒虎很清楚,如果自己表现出一些异常,估计立刻就要被李麟给识破。
五贯钱就能买下一家客栈,这已经是低得不可思议的价格了,裴擒虎如果不动心的话,那完全不符合他在李麟面前伪装出来的“想要盘下一家客栈好好经营同时手头又不太宽裕”的人设。
甚至裴擒虎都不好意思再往下砍价了,这个价格再往下多砍一文,都显得自己有点丧心病狂。
好在裴擒虎临危不乱,在知道这个价格已经不可能再往下砍了之后,灵机一动想到了另外的借口。
“可是五贯钱我也不可能带在身上啊,这样吧老板,等改天我把身上的便换换成了通宝,一定上门来把店盘下来,你看怎么样?”
所谓的便换,也叫飞钱,是一种特殊的票券。
一贯钱是一千枚通宝,五贯钱重达三四十斤,一般人不可能带在身上。
裴擒虎想着,反正身上也没带这么多钱,抓紧时间找个借口开溜。
既然自己已经被虞衡司盯上了,那下次只能换公孙离来盯梢了,只要这次能逃脱,那就一切都好说。
客栈老板也只好点头,因为裴擒虎身上看起来确实没带那么多通宝:“好吧,那小兄弟你下次来可是一定要趁早啊。”
裴擒虎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安稳过关。
然而他刚想跟李麟打个招呼离开,就听到李麟悠悠地说道:“五贯钱可不是个小数目,万一在路上丢了怎么办?依我看,正好我虞衡司的兄弟闲来无事,可以陪你去取。”
裴擒虎当场僵住了。
这个李麟,真是蔫坏蔫坏的!
显然,李麟是吃准了他有问题,认为他根本不可能盘下这个客栈,所以步步紧逼!
裴擒虎赶忙义正辞严地说道:“李大人,这大可不必!各位虞衡司的大人们身上还有要案在身,更何况俺这点小事又不涉及机关,它也不属于虞衡司的管辖范畴……”
李麟摇了摇头:“虞衡司作为三司之一,为女皇陛下和大司空效力,为长安百姓谋福祉也是我们的分内之事。没遇见也就罢了,遇上了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你们两个,陪这位裴兄弟去兑换通宝,五贯钱一定要安安稳稳地护送回来,一文钱都不能少!”
两个捕快立刻领命:“是,大人!”
裴擒虎:“……”
他默默地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看了客栈老板一眼,然后跟着两个捕快离开了。
这附近就有兑换便换的机构,过了没多久,两位捕快“护送”着裴擒虎和五贯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