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不大,双眼细长,嘴唇轻薄,眼角还有一滴血红泪痣。
青衣鹤氅,腰佩玉莲花,手持拂尘,脚踏金靴,气度雍容,尊贵清雅。
“家父精通各邦语言,我自幼耳濡目染罢了。”
尊贵青年解释了一句后,再度郑重行礼:“长安杜宇,请问朋友如何称呼?”
马可波罗戴好帽子:“马可波罗,来自海都,昨日才到的长安。”
“波罗……”杜宇若有所思。
忽然抬起拂尘末端,如同握着一支笔般指了指马可波罗的笔记:“请问你是在收集情报吗?”
“收集情报?”马可波罗微微错愕:“我语言不通,只是想自学长安话。”
他将自己的本子摊给杜宇看,杜宇瞥了一眼露出微笑:“原来如此,朋友……你穿街走巷、写写画画,到处记录着什么,很容易被人误会成心怀不轨之人呢。”
马可波罗有些奇怪:“长安不允许外邦人记录风土人情吗?”
杜宇目光放到马可波罗的望远镜上,露出微笑:“当然不是,长安是开放、包容的城市,欢迎万邦友好人士……”
“只不过昨日的爆炸你也听到了吧,风波不断,虞衡司到处在找可疑人员……”
“哦对了,说到这……我想你恐怕也没有去虞衡司报备吧?”
马可波罗茫然:“报备?”
杜宇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朋友,所有入境长安的外来人口,都要在皇城司登记……”
“我登记过了。”马可波罗回想昨日,钱老大已经带他在城门口做了记录。
杜宇又用拂尘指了指马可波罗的靴子:“除此之外……如果携带了外来机关,则还要在两日内去虞衡司备案,否则就是非法持有……”
马可波罗真的不知道还有这种事,钱老大完全没有跟他说。
这本应该是钱老大带他去报备的,然而进入长安第一天,钱老大就死了……
“唉,唯一的熟人第一天就被人‘行侠仗义’了,弄得我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知道,还好在这里偶遇了一位懂海都话的……”
“等一下,这真的是偶遇吗?虽然他谈吐从容自然,可一直在打量我,说的话也如同在盘问一般。”
“而且他说我走街串巷,到处记录容易造成误会……可明明我们是路过碰撞才结识的啊,为什么他会知道我之前在做什么?”
“再仔细一想,他站在我身后,我竟然毫无察觉。他气息和脚步几乎没有,这才导致我退后时撞到了他。”
马可波罗念头急转,意识到眼前的杜宇一直在跟踪自己。
“多谢提醒。但你跟踪我这么久,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吧?”马可波罗反问。
杜宇微微愣神,没想到他这么快看破。
不过很快整理表情说道:“朋友,不瞒你说,我跟了你一天,发现你完全没有去虞衡司报备的迹象,所以只能现身提醒你了。”
马可波罗眼睛微亮,问道:“那么你的身份是……”
“虞衡司都尉。”杜宇拿出了一块令牌。
马可波罗嘴角上扬:“那真是太好了,请带路吧,我正愁不知道虞衡司在哪呢……”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路上十分自然地闲聊。
马可波罗正好借着对方精通海都语的契机,请教了不少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