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可波罗也不知道他误会了,好奇地问:“你老姐又是谁?那花伞少女看起来可比你小多了。”
“俺老姐……”裴擒虎忽然顿住,摇头道:“你不要问了,俺不会说的。”
“你的伙伴是故意躲着我吗?就因为我是贵族?那天晚上除掉钱老大,连面都不露就消失了……”马可波罗扶着额头说道。
“噢!俺差点忘了告诉你,那天晚上阿离根本就没有去,俺问过了,她一直在曲江坊。”裴擒虎忽然说道。
马可波罗立刻坐直,盯着他:“你说钱老大不是你同伴下的手?”
裴擒虎肯定地点头:“俺们从来就没打算脏了自己的手,如果要杀钱老大,还通知大理寺干嘛?”
马可波罗迅速分析:“原来如此,他一直在现场看着我们啊。”
“谁?杜宇?”裴擒虎也反应过来。
马可波罗往后靠在椅子上:“不然呢?那夜我们在院子里对峙时,杜宇隐藏在暗处窥视着我们,之后杀掉了逃跑的钱老大。”
“他并不是凌晨借助职务之便拿走的货物,而是早就隐藏在院子里!”
“他当时也是来杀人的,先用木鸢通风报信,把人聚集起来,打算动手灭口。只不过你忽然赶到,打乱了他的计划,才让他没有露面。”
裴擒虎困惑道:“那狗官怎么杀自己人?他不是应该救那恶霸吗?”
“不!”马可波罗打了个响指:“虞衡司库房爆炸烧毁,还遗失了重要机关,继而会严厉排查所有可能涉嫌的不法分子,为此抓了很多惯犯。”
“杜宇作为虞衡司都尉,很清楚知道钱老大第二天就会被抓,所以决定前一晚就将其杀人灭口。”
“只要解决了唯一知情人,他是团伙幕后之人的事,就无人知道了。”
裴擒虎气愤道:“竟然叫他得逞了,俺一定不能让那狗官逍遥法外。”
马可波罗倒是兴趣泛泛道:“你不会又要去替天行道吧?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裴擒虎单纯地说道:“那种贪官污吏,欺上瞒下!仗着权势肆意妄为,陷害他人……怎么能坐视不理!”
“赔钱虎啊,你太单纯了。感性大于理性,凭借最直接的情感去判断他人……太容易被那种喜欢将一切掌控在手中的人,利用的。”马可波罗流露出玩味的表情,他几乎可以确定裴擒虎背后有个组织。
裴擒虎并没有听出言外之意,攥拳道:“有什么不对吗?这种人放任他们一日,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终有一天灾祸就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你真的对他了解吗?你又知道他有多少力量?你也许连他住哪都不知道。你的伙伴或许已经查到了很多,但是她并没有全部告诉你,就是不希望你去惹麻烦。”马可波罗摊手道。
裴擒虎眼睛发直,似乎又陷入到了回忆中:“不知道……那就找出真相啊!你被这种篡改文书的坏人利用,难道就不愤怒嘛!”
“要不俺们一起惩治这狗官吧,不能让他就这么得逞了!”
“愤怒倒是有一点,毕竟莫名其妙成了没有诚信的劣迹商人,不过……”马可波罗打了个响指道:“探险家第一法则,绝不意气用事。”
“弹弦家还有法则?”裴擒虎有些傻眼,歪头思考着老姐抱着琵琶清冷看着自己的画面。
好像确实从来都不意气用事,不,甚至是什么都感觉不到,置身事外的样子。
“当然有法则,热血要抛洒给一生都矢志不渝贯彻的事业。探险家在追寻一件东西时,一定要认真地追问自己,它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得到的。”马可波罗现在更想知道父亲留下的那个图案,到底是什么。
他说的话,把单纯的裴擒虎都快听迷糊了:“认真地追问自己?”
“对,你慢慢问吧,好好思考,记得早点休息。”马可波罗起身走开,继续去解父亲的字谜。
……
深夜,两人睡在一间屋子里。
裴擒虎像一头老虎似的,趴着睡着了。
马可波罗则躺在小床上,思考着父亲留下那奇怪的立方体的用意,手中摆弄着望远镜。
望远镜是父亲留给他的,他常常就这样躺在床上,摆弄着它,回忆着叔叔讲述的旅行故事,思念着父亲,直至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