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性格,让他在发现别人犯错的时候,难以熟视无睹,所以看到鲁班走上了一条他眼中的“歪路”,才会这么直接开口点出来,想要让对方迷途知返,修正“错误”。
毕竟经过刚才的交手,墨河也领教到了鲁班的本事,赢得颇为吃力,心里已承认鲁班配得上“天才”的名号,因此更是为“走错了路”的鲁班感到可惜,不吐不快。
“够了!”
然而就在这时,鲁班却沉声开口,打断了墨河。
墨河顿时一愣。
鲁班深吸一口气,不顾胸口火辣辣的疼痛,沉声道:
“也许在你功利的角度,集中精力在一两个领域最容易出成果……但我和你不一样,研究不同的机关术领域是我的快乐,也是我的自由。你赢了我,我认,但我不喜欢你对我的机关术理念随意指手画脚。”
在流浪生涯中,鲁班见识了许多技术,收获良多,这种做法也有弊端,学习的技术过于驳杂,不成体系……但鲁班对此不以为意,他对新知识如饥似渴,一直认为机关术本就该博采众长,涉猎越广越好。
“嘿,你这人,我好心规劝你走上正路,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墨河顿时不高兴了。
他虽然责任感很强,用激将法的初衷是为了让鲁班接受帮助,但涉及到专业领域(机关术),他也是有傲气和脾气的,从不会迁就他人。
要不是看你有点姿色……咳,有点天赋,我还懒得给你指出问题呢!
“我谢谢你的好心,但我不觉得我走的是歪路,也不喜欢你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评价我的理念”
鲁班眉头皱起,颇为不服。
他也不是输不起,可眼前这家伙得寸进尺,以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批判他的机关术理念,这就不能忍了,顿时激起了他不服输的心态。
或许从正常角度出发,墨河说的没毛病,普通人确实该集中精力攻克一两个领域,但他不一样,心思更加纯粹,没那么多功利意图,机关术本身就是他的乐趣。
鲁班十分排斥那种为了快速在一两个领域取得成就,便放弃在其他领域更进一步的做法……机关术博大精深,对他而言就是一片充满未知的海洋,他不会为了一两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
“你不同意也没用,并不能改变你的机关术过于花哨的事实,不讲究实用性,那么多手段,还不是被我以力破之?一点都不能打!”
“只追求能打,那还叫机关术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争辩,越来越激动。
机关术理念的判定不是拳头大就掌握了话语权,无论是鲁班还是墨河,机关术都达到了一定的造诣,选择的路子不会轻易被他人言语所改变,说好听点叫坚持,不好听点就是偏执——但成功的机关师,大多都是偏执的。
涉及到各自机关术理念的分歧,谁也没有退让。虽然鲁班是惜字如金的个性,但一涉及专业领域,他一下子就活跃起来,口齿清晰,连珠炮似地扔出大段大段的机关理念,与墨河针锋相对,毫不落在下风。
争辩了一阵,两人都说服不了彼此,吵到最后口干舌燥,见夜色已深,气呼呼分开,暂且鸣金收兵,约好来日再战。
……
与此同时,野外某处。
追击墨河失败的飞影众小队远离树林,来到僻静之处。
下达撤退指令的小队长王格确认了一下无人跟踪,这才招呼众人脱下面罩。
接着,他转头望向捂着手臂的魁梧蒙面人,皱眉道:
“黄兴,伤得怎么样?”
“没有伤到骨头,我包扎一下就好了。”
黄兴在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裹住了手臂伤口,身为一个武道家,在撤退路上就已控制肌肉闭合了伤口,早已止血。
王格吐出一口浊气,颇为不满,无奈道:“这本来是个拿下墨河的好机会,没想到出现意外,此次失利需要上报大头领,等他定夺。”
说着,他拿下腰间的铁匣,取出一个耷拉着脑袋待机中的机关鸟,刷刷刷写下一封信放在其中,紧接着按下机关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