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宗尹长长叹息一声,“我好歹也是堂堂相国,若不是心中一口恶气难消,我也不至于自贬身份,和一个小小武将过不去,实在是看到他,我就想到了朝堂之辱,不狠狠收拾他一顿,我心中快生魔障了。”
“范相公实际上是把对张浚的不满都发泄到他身上了吧!”
“或许吧!
“不过这次利用军营来刁难陈庆确实有点不妥,不是说不该刁难他,而是这个办法很容易惹出事端,最后由兵部来担责,对相公的信誉影响很大,以后恐怕没有人敢替相公做事了。”
范宗尹有些不耐烦道:“我知道,我已经派人告诉王浩,找一个替罪羊,就说这次兵部官员操作失误。”
“最好在别人身上也失误几次,就不那么显眼了。“
“有道理!我回头让王浩安排一下。”
“另外,范相公要留意一下秦桧。”
“哼!那个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亏我还一直在官家面前替他说好话。”一提到秦桧,范宗尹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韩琪摇摇头道:“我说的留意,并不是指他在朝堂上的落井下石,我是说,他可能也参与了弹劾陈庆这个案子。”
范宗尹一怔,“为什么这样说?”
“朝堂事件后,我特地去调查了王涣,我总觉得这位监察御史很蹊跷,看起来就像相公的狗腿子,但实际上和相公一点关系没有,他甚至比相公还要憎恨陈庆,完全不像一个正常履职的监察御史调查,范相公猜一猜,我查到了什么?”
“我猜不到,你直接说!”
“这个王涣居然是秦桧的妻侄。”
“什么!”
范宗尹眼睛瞪大了,被秦桧踩得那么狠的王涣,竟然是秦桧的妻侄?
“难道这个王涣是秦桧安排去调查陈庆?”
“我认为是这样,原本并不是王涣去调查,临时改为他去,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范相公给沈万求打了招呼。”
范宗尹连忙摇头,“我没有打过任何招呼。”
“那就对了,只能是秦桧的安排!”
范宗尹疑惑道:“如果是秦桧安排,那他的动机是什么?”
“动机有很多,比如他也想扳倒张浚,便助相公一臂之力,再比如,可能金国有什么要求。”
“不可能吧!和金国有什么关系?”
“范相公别忘了,完颜娄室可是死在陈庆手上,金国皇帝还出十万贯悬赏他的首级,秦桧又是从金国回来........”
范宗尹不说话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考虑问题太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