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猎场上空,云层当中,陈余两家家主各持兵刃,杀气腾腾地立于阵前,在他们身后各有天将百余,天兵五千,凶悍气势引得旌旗猎猎,似乎只待一声令下便可毁天灭地。
此时,他们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阵前五步远处那个头戴道巾,身着藏青道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的执拂老道身上。
老道紧闭双目,臂托拂尘,手指飞速掐算,在他头顶十丈处,有大团黑云,随着他手指的动作,那黑云不断变换形态,仿佛极速搅动的墨汁,还伴有隐隐轰鸣。
张道陵,张天师,这位创立正一盟,又名五斗米道的天庭首席天师,此刻的脸色有些难看。
对四个目标,卜了一百零九卦,足足推演了三万五千九百四十九个周天,竟然没有一丝收获,这在他证得天机道后,可还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啊!
睁开眼目光疲惫而茫然,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他头顶的黑云也随之消散。
见天师摇头,心虽凉了一半,陈、余两位家主还是赶紧上前,躬身请教道:“张天师,还是没有结果吗?”
张道陵无奈摇头道:“唉!老夫尽力了!”
“以天师之能……”
张道陵杨了下手中云屏,打断道:“天机被干预,对方要么是有扰乱天机的法宝,要么本身也通此道。”
能扰乱天机的法宝并不多,据他所知其中两件应当在火云宫,不可能为一妖怪所用,那便只有可能是此妖也通天机之道,甚至修为还在他之上。
不知是什么目的,张道陵并没有将心中猜想和盘托出。
陈家家主陈冲是个金仙强者,看起来三十多岁,有些虚胖,他目露凶光,紧了紧手中的大刀,沉声道:“以为躲起来我就不能为我儿报仇了吗?”
余天戈是个性情爆裂的状汉,亦是金仙,只见他眼珠一转,猛地磕了下手中双斧,龇起牙,愤恨道:“那厮辱我儿,此仇焉能不报,既然是头成了气候的白猿猴,当是下方林间王者,那就毁林焚土掘地三尺逼它出来,老陈,还等什么?开炼吧!”
陈冲握着拳头点头,张道陵知道他们想干什么,皱眉插话道:“两位星官,尔等欲行之事实在有伤天合,恐陛下怪罪。再者,你们未向陛下请旨便如此大动干戈私带天兵下界亦是重罪,望二位能考虑清楚。”
余天戈哼了声别过头去。
陈冲则后退一步施礼道:“拜谢天师提醒,好叫天师知道,我二人带兵下界之时已差人告知陛下,想来陛下定会怜臣下欲为爱子报仇之心,而且,这仙猎场内不过是一群低贱孽畜,实在谈不上伤天合。劳烦天师跑一趟,费心费力,来日定会再奉酬劳,接下来的事就交于下官二人,天师可一旁休憩,亦可临高观战。”
“哼——”
知道这二人已经铁了心,张道陵冷哼一声,飞身远离,隐入云中,却也没有马上离开。他能理解陈冲想为子报仇的心情,却不明白陈天戈为何也要插一脚,爱子受辱的理由未免太过牵强,而且他带来的战力……
张道陵看着西边十里外一片寻常的霭云淡淡道:“听说孤辰星城三公一祖皆位列金仙,这是全部出世了吗?”
目送张道陵离开,陈冲携余天戈,面含杀气回到阵前,他提起仙气,大声呼喝道:“儿郎们,今有妖邪祸世,不仅残害我儿,还折辱仙官神子,这是对天庭,乃至整个玄修正道的挑衅,我等作为仙界秩序的守护者,捍卫者,于情于理,甚至职责所赋都当对此妖邪擒杀诛灭!”
“杀,杀,杀!”
天兵天将齐举兵戈,同仇敌忾,腾腾杀气荡开层云,无边声势威震四方,仙猎场中原本还无所觉的大小妖们终于有所觉,开始亡命奔逃。
陈冲举起手掌,看着下方奔逃的群妖冷笑道:“一群低贱的畜生,现在跑是不是太晚了!众将士听令,以吾为阵眼,坎离为序,以阵旗为号,布万里炼妖阵,烧死这群孽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