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虎鹿羊三怪赶到瀚海之畔,苏寻方才所在的地方时,却没有看到“老师”的身影。
唯有那满地的紫色莲叶,尚还昭著着之前这里曾发生的事情。
那满地的莲叶,与当年老师最后一次讲道之时是何其相似。
昔人已去,唯余追忆。
“老师,我三怪惭愧……”
虎力看到满地莲叶,联想到当年老师讲道之时曾说的话,不由得跪倒在地上。
当初,老师明明说希望他们都可以成为那求道之中的“上者”,甚至是“上上之者”。
却没想到,三人自甘堕落,甚至没有成为“中者”,而是单纯的以魔罗之路,沦落到了“下者”的层次,不,甚至即使是“下者”,也绝没有如此沉沦。
他们反而被利用,早已成为了所谓的“下下之者”。
可是即使如此,在自己三怪面临身死劫难之时,老师仍旧还是出手了。
此等情分,何以为报?
鹿力和羊力也顿时意识到了虎力的所作所为,皆与之拜倒在地大哭。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的观念,师徒情谊大于天。虎鹿羊三怪又皆有志心朝礼的感性,因此才会如此的惭愧。
半晌后,那竭国的诸多国民也已赶到。
虽然劫难刚过,不可能百万国民一起前来,但来朝拜者仍然众多,浩浩荡荡,人山人海,直将那一路所在全部填满。
此情此景,恰似当年苏寻悟太极图之时,那竭国众国民前来朝拜。
不过那国王也并没有看到“上师”,而是看到虎鹿羊三怪跪倒在地痛哭的场景。
“三位国师,为何做此颜色?”国王大惊,连忙过去询问。
虽然此刻三怪已经显露本体,不复之前的道童模样,但是国王却仍没有将三怪视作是妖怪。
毕竟,之前的场景他也看到了,而且他也是追随过苏寻的人。
那虎鹿羊三怪便将事情一一告诉给了国王。言罢,虎力说道:“陛下,请恕我三怪欺君之罪。今日我三怪便决心要继续追老师而去,望求有朝一日,老师能够原谅我三怪。”
国王闻言,沉默半晌,方才说道:“三位国师勿出此言,上师或许并没有怪罪三位国师。如今我那竭国如今虽然魔乱已除,但后续尚有很多事端,需要三位国师相助才能平息。三位国师万不可就此离去!”
国王说到这里之后,顿了顿,又道:
“更何况,我曾听上师说过,东方地灵人杰。上师既从东方而来,路途不知几何遥远,又广袤无垠,若只凭三位国师的力量要如何寻找上师?如今西牛贺洲忧患多生,哀鸿遍野,不如倾我那竭国的国力,派人前往东土,求取解厄经文真法,并与东方诸国建立联系,对上师加以礼拜。上师神通广大,必能知之,届时,定会垂慈教化。”
“这……”
虎鹿羊三怪闻言,皆觉得此言有些道理。
如今不仅仅是那竭国,整个西牛贺洲的众生,都生活在苦难之中。既然老师是从东方而来的,东方必能有解除灾厄的大真言大法力。
不如令人前往东土,求取解厄真经。如此,方才能够救西牛贺洲众生于苦难之中!
只是……
虎力忽然顾忌道:“陛下,你既知我三怪是精怪。难道还要让我们当国师吗?就算你肯让,也实恐国人不能认同。”
鹿力和羊力也担心这个问题。
国王闻言,大笑道:“三位国师自从来到那竭国,救治疾病,平息暴乱,庇护百姓,我那竭国国民自当看在眼中。更何况,三位国师乃是上师的弟子,我等亦追随过上师,怎能够因身份而加以嫌弃?”
“不错!”
国王身后的诸多那竭国国人闻言,也纷纷说道:
“若没有三位国师的大恩,我早已死在暴乱之下了。”
“当初我那小儿罹患恶疾,是国师救了他,岂能就此相忘?”
国人的声音渐渐整齐,最后形成排山倒海的呼声:
“愿尊奉三仙为国师!”
“愿尊奉三仙为国师!”
“愿尊奉三仙为国师!!”
虎鹿羊三怪听闻到国人众如此的呼声,心中不由觉得感动异常,一时恍惚间,竟觉得道心渐开。
此前他们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所迷惑,但如今终于看到了那比之权力更加珍贵的事物。
那便是……百姓的拥戴!
以力服人者;非心服,力不赡。
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