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寿延又道:“潘大人应该也知道,此事越早解决越好,既然已经有了线索,潘大人不如静观其变,若能找到真凶,功劳全在刑部,我大理寺不居功,如何?”
潘健雄斟酌片刻后,点头:“好,既然已经来了,我便在旁边看看,你口中之人,如何侦破此案。”
这时黄枫和陆堃进来,看到他们,陆寿延让人把刑捕找到的细线交给他们。
黄枫接过后仔细观察,果然和他想的一样,线细如琴弦,但更有韧性,极难发现,其中一端有个小钩子。
陆堃连忙拿冯晔的衣服过来,黄枫拿钩子比对之后发现,刚刚好。
陆寿延见黄枫脸上露出了然之色,问道:“有定论了吗?”
黄枫点头:“嗯,由我来说明吧,冯晔并非失足,而是他杀,虽然尚有一些没解开的谜团,但我可以确认其中一位凶手。”
潘健雄问道:“其中一位,你是说,凶手不止一人?”
“没错。”黄枫从容回答。
刑部的周侍郎在,安峪关的事,自然瞒不过潘健雄,既然没法低调,就实话实说,早点把事情解决。
他举着那卷细线接着说道:“冯晔不仅服食了糜花籽,还大量饮酒,在意识非常不清醒,准备去茅房的时候,被人用这卷细线,拽下楼的。”
在场没几个人相信,但是几位大人在,这些刑捕也不好开口质疑。
周侍郎看了一眼身旁,替潘健雄问道:“你这推论,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
黄枫回答:“这线上的钩子,和冯晔衣服上的刮痕契合,钩尖还有线绒,又是在附近找到的,足以证明。”
周侍郎蹙眉:“可是钩子是什么时候挂上的,谁挂上的,冯晔就这么乖乖被拽下去?”
黄枫笑道:“这个问题简单,不知在场诸位有没有人喝醉过,意识模糊又没醉倒的时候,你们要去茅厕的话,都是什么表现?
多半是扶着墙,东倒西歪,需要人搀扶,没人搀扶的话,把灶房当茅房都有可能,我说的没错吧?”
在场这些公门中人,尤其刑捕,有几个没醉过酒,听到询问,脸色都有些不自然,这种事哪能在几位大人面前承认。
黄枫也没让他们回答,继续说道:“假如你们是冯晔,不仅喝了酒,而且还服食了糜花籽,迷幻之间有人告诉你们,茅房在西面,去到露台下楼便是,你们会不会往那边走?
如果这时再有一股力量牵引你们呢?
没错,满香楼的小二说过,他在冯晔离开房间的时候,过去搀扶冯晔被赶开了。
他也是冯晔离开房间后,唯一接触过的人,当时他只需要悄悄将藏在房间附近的细线,钩在冯晔的衣服上,然后告诉他西侧露台下面就是茅房,冯晔自己就会过去。
冯晔摇摇晃晃,被细线牵引着往西侧露台走,到了凭栏处找茅房,自然会探着身子,扶着栏杆往下看。
这时候只需要用力一拽,清醒的人当然不会被拽下去,但冯晔当时的状态,很难幸免。
最后拽下楼的力量,足以让钩子脱落,藏在黑暗巷子里的人,只需要抽走细线,利用巷中杂物的掩护,从另一侧离开就行。
周围的路人只会被楼上的声响以及冯晔坠落的身影吸引,很难注意到其他。”
在场之人纷纷恍然,代入自己曾经酒醉的憨状,似乎已经看到冯晔被拽下楼的画面。
“可是如何保证细线不被发现?如果冯晔半途摔倒或者没掉下去呢?如果有修士在附近,这番作为应该瞒不过吧?”
周侍郎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让黄枫很想敲他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