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疆睁大眼睛看着他的背影,又是可以没有任何媒介释放力量的怪人…
鹿疆心想:我大可拿走他身上的毛发皮肤等任何东西,然后再去寻找逃离这个噩梦的出口,把这个交给主人,他应该会开心吧。鹿疆没有再犹犹豫豫的再耽搁,她像个兔子似的窜出雪窝,朝着百青冲去,她顺手抓住他长长的黑发准备得手转身就跑,谁知那头发就像钢丝一样将她掌心划烂,却一根也没有掉……
鹿疆疼的松手落地,百青也随之落地将她脖子抓在手心,而百青身后浮起的乱石也纷纷如冰雹坠落,把地上的倒霉透顶的肉泥又砸了一遍…
见鹿疆的装束,百青一眼就看出她就是雪山中逃走的女人:“还敢折返回来,舍不得我?”
鹿疆顺杆就爬:“是啊,一想到自己被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救走了,永远见不到您了,就心生痛楚,想着跑回来留一缕您的头发好作相思之用。”
百青冷漠看着鹿疆,就像天神看着尘土,他可以踩踏她,她可以一厢情愿暂留在他衣角靴底,但他们永远与所谓相思无关。
“人,果然卑贱。”他冷冷的丢下鹿疆,转身离开。鹿疆心里对比毫无耻辱可言,反正她不是人。不过她倒有点同情那些地球上灭绝的人类,面对星际战争,螳臂当车无力回天,还要承受着敌人的精神折磨人格攻击…
她坐在地上攥着自己受伤的左手,咬着牙忍着疼,看着血肉模糊被他头发划烂的掌心,她暗自不爽:“那哪里是头发?分明是钢丝鬃毛!我见过的怪物够多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嚣张的怪物!”她蹒跚起身,踏着满地雪漫无目的的走,只求遇见个好人,给指指路,离开这鬼地方!她脚步沉重几乎是趟着雪再走,忽然有个什么比雪还凉的东西磕了一下她的脚趾,她扒开覆雪一看,竟是一片黑色鳞片…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努力在记忆里搜索着关于黑色鳞片的东西,反复确认,惊喜下了断定,这是那个蛇尾怪物的鳞片…鹿疆喜不自胜的将鳞片揣兜里藏好:“不枉我迎雪而来挨了顿打…”她扭动着自己受伤的右手,啧啧称奇道:“心里爽了,伤口也不疼了!痛快!”不自觉的她竟然在雪地里奔跑起来,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就在她仿若蝴蝶扎在花丛乐呵呵忘乎所以时,背后一道如耳边鸣钟般的冲击力将她狠狠击倒在地,她脑袋扎进雪地里,身体也被被震的乱飞的雪花给掩盖起来…
再看这冲击力的来源,竟是一个满头白发身子瘦弱的女孩拿着一把黑色的刃正对些百青的头顶,百青的蛇尾卷着女孩的身体,女孩只恨胳膊短弱没有办法将黑刃刺入百青的脑袋……
一把黑刃竟有如此大的力量,仿佛将大地如绸缎般抖了三抖…
女孩面貌苍白,身上红衣结着霜,她从水里急匆匆跑来杀他的。蛇尾几乎要拧断了她的腰,女孩咬着牙,眼睛里红红的血丝诉说着她的痛苦,但她仍是一声不吭。手臂挺的笔直,刀刃刺的笔直,半分不退。
“黑刃,黑羽变的吧?你还是太年轻,我已经见过这些东西了。”百青冷冷提着嘴角,看着被他控制的不能动弹的火旗,他有种大恨得泄的感觉,黑羽,宙主方君,女孩火旗身上有关于他的东西,折磨火旗就能让他心中痛快一点…
“狗东西,你夺我人族领地,将我人族驱逐海上,你就是个贼,去死吧!”她几乎咬碎了呀,用力将刀刃向百青头顶伸,指节苍白手指青紫…她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流过她脸上鼓起的青筋,她恨死将人族折磨的无家可归的异人了!如今好不容易得见异王,她务必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你们人族不是有句话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么?你怎么不像其他人?低头给我看,也许我会让你碰一下我。”
面对百青的嚣张,火旗气的快要炸了,她只恨昏睡千年坠落深海,任由世间被异人糟蹋。白龙送她上岸,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异人对人族女人的祸害。
“做梦吧你!人族千千万,岂是你等小族可打垮的?力量早已悉数散去,能活着就不错了,你被我一个苟延残喘的人拿刀对着脑袋,你不羞愧吗!你们的力量只能折磨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凡有一个觉醒的人,你都不会好过!”
伶牙俐齿试图字字诛心的火旗倒真让百青恼怒了,他伸手甩给火旗一巴掌,火旗的左脸青紫渗血,被打掉三颗牙,她像个木头似的被摔在地上,嘴里的浓血不住的流…本以为醒来噩梦就结束了,谁知道,才刚刚开始。
百青的身子伏在地上,尾巴像桥一样拱起,冰冷的脸贴近火旗,铁钳似的手抓住火旗的脑袋,两根手指还将她嘴角的伤口撕的更大…他丧心病狂的贴着她的耳朵说:“地髓散落世间,这么快就有不怕死的来找我拼命,这雪山周围荒无人烟,我可不能在这里杀了你…该把你带到落人城,那里可是有千千万万的你的同胞等待着希望等待着光明呢…有什么比当着他们的面摧毁希望更快活的事呢?你们人族有个词叫杀鸡儆猴嘛……”他的手如同鹰爪般抓住了她的脑袋,火旗像个抹布一样吊在他手上,此时,百青身上突然坠下很多黑色手掌大的蜘蛛,蜘蛛的肚子浑圆,像黑色珍珠似的,八条腿尤其的长,火旗的眼珠向下转了转,只觉得白雪地上从百青身下流出了黑漆漆的一片,那些蜘蛛竟然能凭空向上爬,应是踩着空气一直向上,直到都拍成横排在百青斜上方,他们的尾巴突然放下宽扁的透明丝缎,只有风吹动丝缎时候才能浅浅看到其中的褶皱阴影,空间被丝缎灼烧了一个洞,百青提着火旗穿过这丝缎帘子,一步跨入了落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