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武差点就迸出这么一句话,但紧跟着,他就忍不住看向了张陆,见人冲着自己微微摇了摇头,他陡然之间想到张寿曾经说过的话,登时立刻改口道:“渭南伯好意,我们兄弟心领了,那些窥伺的人就随便他们去好了,我们没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张康有些意外地盯着两人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哑然失笑道:“那好,我就看看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们一声,虽说你们在这儿是看十二雨排演新戏,而且又拉了一大堆人,可这种包下会贤堂的大手笔,仍然不免会引来他人非议。”
“尤其是非议的人还和坤宁宫相关,那就不那么容易对付了。”
张康说完这话,就站起身来,却是到陆三郎背后拍了拍这小胖子,又把人叫出去说了一会儿话。最后,回来的却只有陆三郎一个人。面对那些好奇的目光,陆三郎就没好气地说:“渭南伯就是路过来看个热闹,已经走了。继续看你们的,我得回九章堂了,下午还有课。”
半山堂下午的选修课可以请假,九章堂的算学课却不能请假,这是众人连日以来总结出的真理。可是,见陆三胖真的这么勤奋好学,如朱二这样从前与其算得上狐朋狗友的自然忍不住唏嘘。可他们眼中的浪子回头好少年,却压根顾不上别人怎么想的。
当骑马回到国子监那大学牌坊下头,陆三郎就压低声音叫道:“阿六,阿六,在不在?在就吱一声,江湖救急,十万火急,火烧眉毛啦!”
基于国子监地处北城较为荒凉的地段,又不是什么炙手可热的衙门,这条街往来的人并不多,因此,他这声音只是引来两个随从为之侧目,倒没有引来路人围观神经病。而就在陆三郎侧耳倾听发现没什么反应,于是有些气馁时,他却终于听到了一个声音。
“吱。”
他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循声望去,见阿六正怀抱双手靠在围墙上,而刚刚那地方分明没人,倒抽一口凉气的他也顾不得其他,赶紧拨马靠近前去,随即极其吃力地从马背上下来。至于埋怨阿六不伸手帮他一把……他还不想像朱二那样作死。
就跟着阿六练武四次,朱二那痛不欲生的表情,已经深刻感染了他们所有知情者。
站稳之后的他定了定神,连忙满面讨好地说:“阿六,我刚刚得到消息,皇后娘娘的禁足令解除了,二皇子挨了板子之后调养了一个多月,也勉强能下床了。现如今我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只是我,坤宁宫还支使人盯着张武张陆他们那个织染坊和他们的行踪……”
“知道了。”没等陆三郎喋喋不休把话说完,阿六就没好气地打断了他的话,随即才淡淡地说道,“黄花菜都凉了。”
陆三郎顿时被噎住了。敢情人家还嫌弃他的消息来得太晚,等他说这事情时,黄花菜都凉了!想到这位小祖宗神出鬼没,他不自觉地就相信阿六确实早就知道了,当下就悻悻说道:“我也是怕小先生被人算计,今天我见渭南伯时,他提醒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