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和长芦县令许澄一块被我姑且拿下的差役捕快,却也有二三十人,所以如今县衙听差的三班差役缺额不少。你们如果要帮忙维持沧州城中治安,确实也不能没个名义。这样吧,你们各家都推荐一些精兵强将,补入三班。”
还有这么好的事?要知道,这次被拿下的,不少都是经制正役,而不是什么并不在衙门花名册上,也就是随时可以开革的帮役和副役。经制正役往往都是父死子继的差事,外人根本不可能染指!总共空缺的,据说超过二十个名额!
曹五正兴奋莫名的时候,朱廷芳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他一下子遍体生寒,暗自叫苦。
“我查过长芦县吏房的册子,快班、壮班、皂班,这三班总共在册的经制正役,总共也就是每班额定三十人,总共九十人,但帮役和副役加在一块,却超过了三百。这样三百余人啃食民脂民膏,再加上那些市井闲汉,怪不得沧州民风难安。”
“你们举荐补进三班的这些人,先把副役和帮役给我筛选一遍。但凡有劣迹的,一个不留!这是命令,不是和你商量!”
知道这事没办法推辞,曹五只能硬着头皮说:“将军嫉恶如仇,小人自然明白。可如此一来,我们几家开革出去的害群之马,再加上这些被三班裁汰出来的人,少说也有好几百。这样数百个游手好闲的人一下子丢到沧州城里,恐怕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不用你管。”朱廷芳冷峻地挑了挑眉,一字一句地说,“你自去做就好。”
等到曹五唯唯诺诺答应告退,悄然退出了屋子,朱廷芳想起张寿走时对自己提起的张琛和朱二去做的那番调查——张寿在他面前,将其称之为人口就业情况统计——他由沧州想到其他州县,从其他州县想到天下,心情自是沉重。
无田又无业的人太多……确实乃是大患!那些所谓名门豪族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点?
想想历来天下大乱,说是饥荒,但何尝不是因为耕地以及做工却不能养活自己以及妻儿老小的人实在是太多?他之前还怪张寿的那一台新式纺机惹出了这样的麻烦,现在从沧州的情况看来,麻烦早已在缓慢积累当中,只不过是从前尚未察觉而已。
就在朱廷芳沉思之际,外间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大公子,大小姐那边有人送信回来,说马骝山的地道并不完全是齐国留存,可能是近年开挖,还发现……发现了奇怪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