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里,张寿这才似乎有些腼腆地对葛雍一笑道:“这只是我随便猜的。如果说错了,老师也千万别去问莹莹她大哥。连许澄都觉得他和我不那么和睦,于是在大堂上求救于我,万一莹莹她大哥觉得我乱揣测他的想法,那就没意思了。”
呵呵……我信你才有鬼!
葛雍没好气地白了张寿一眼,但心里却想着皇帝转给他看的朱廷芳那奏疏——朱廷芳上奏临海大营移镇沧州,一方面拆分临海大营中固有的将兵,一方面加强沧州防戍,以免再发生行宫被侵占等事件,甚至也提到了沧州的武风以及武人可用。
但有两点是朱廷芳没有提到的,一是因为新式纺机和织机而造成的冗余劳动力,二来就是新港口的开辟需要的钱粮和人手。
朱廷芳虽然很有见识,但毕竟是勋贵世家出身,对民间百姓的隔阂总要大一些,而且对水军和港口也没有那么深的认识。更何况,他恐怕也和大多数人一样,都觉得,这年头的水军压根没太大用场。所谓的巡海司三个字,已经把水军最大的特性概括进去了。
巡海司不就像是盘查人货的海上巡检司吗?更何况……
打北边的老对手,需要水军吗?
平叛剿匪抚民,需要水军吗?
就算是西南某些不那么安定的小国,就算水军开过去……那也只是用来运输兵员的!
葛雍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从前只觉得算学出众,教导学生也很有一手的关门弟子,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他。足足好一会儿,他方才淡淡地说道:“你放心,你和朱大郎这次一搭一档压下了沧州这场乱子,不会白费的,就和你说得一样,败犬的悲鸣,撼动不了什么!”
张寿顿时有些讶异:“老师您不怪我一条道走到黑,非要保下冼云河他们那几条命?”
“我早就说了,我又不是为了要他们那几条命才到沧州的!”
葛老太师不以为意地打了个哈欠,随即就瞪了张寿一眼:“看到你跟着朱大郎乱来,我确实很想掐死你。可想想掐死你,关门弟子我还得另找,太不划算了,就只能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