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张寿摔人的那一下,还真是下手不轻……这小子,好像从来都是这样行事果断到莽撞?皇帝吃了一惊的同时,想到之前维护张琛和张武张陆那些学生的时候就这样这样,现在维护朱莹的时候也这样,便觉得张寿看似温文尔雅,但骨子里却是个异常强硬的人。
然而,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刚刚朱莹固然牙尖嘴利,可那也是二皇子自己口无遮拦,引火烧身。如果不是自己的儿子,他此时甚至都想骂打得好!
而在这时候,太夫人也轻咳一声,随即上前裣衽施礼道:“皇上,都是臣妇一贯纵容了莹莹,以至于她出言不逊。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张寿虽说冲动出手,也是为了维护莹莹。”
本来不服气的朱莹见太夫人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这才赶紧乖觉地上前低头认错——当然,那就是做个样子,低头的态度是有了,认错那却是想都别想!
就在这时候,外头终于传来了一个诚惶诚恐的声音:“回禀皇上,臣太医院院使陈……”
“别杵在门外,进来说话!”皇帝立刻不再去看地上似乎爬都爬不起来的二皇子,沉声吩咐了一句,等陈院使一进来,他就单刀直入地问道,“皇后到底是怎么回事?朕不想听那些复杂的医理,你就直接给朕一句准话。”
陈院使本来已经准备好了一套云里雾里的说辞,最后含糊过去就算完,可此时皇帝却如此逼问,他登时就有些犹豫了。等看见二皇子竟是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呻吟,仿佛爬不起来,他不确定那是被皇帝打的,还是怎么回事,慌忙吐露了实情。
“皇后娘娘虽说一口咬定奸人用二皇子名义毒害他。然而她多日少进水米,身体虚弱,吃的是性寒凉的蟹黄汤包,所以食道和肠胃一时受不得刺激,于是上吐下泻,如果要调养,只需细细熬了白粥,喝几天渐渐调养了胃气,然后再辅以其他清淡却又滋补的食材补气……”
陈院使还是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但中心意思却很明白,包括地上的二皇子和侍立如同木头人的柳枫在内,每一个人都听懂了。不就是说皇后那就是饿出来的毛病,吃了油大再加上寒凉的东西,于是就直接上吐下泻了吗?什么中毒,根本就是虚惊一场!
“原来如此。”皇帝哂然一笑,这才淡淡地说,“那位扬州会馆的大厨无端受了这样一场无妄之灾,却也是委屈。他这些茶点做得色香俱全,又是张寿这个吃货曾经点头称赞过的,便直接留在御膳房供职吧。若是有人敢说三道四,宫人发落浣衣局,内侍去皇陵守陵。”
说完这话,他就沉声说道:“之前太后已经收了皇后玺绶,却不想皇后不知闭门思过,举止无中宫之体,传内阁吴卿进宫,起草旨意,朕要废后!”
此话一出,满室皆静。然而,除了吓懵了的二皇子,其余人的想法全都一模一样。
话说皇帝忍了太久太久,这一天可算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