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立时爽快地低头承认道:“此事确实是臣包庇隐瞒,是臣的罪过。还请皇上念在小花生年少无知,一时义愤,宽宥他这罪过。”
直到听见张寿一口揽下责任,这时候,小花生方才猛地清醒了过来,立刻手足并用爬起身,随即重重跪下磕头道:“都是我……都是小民一个人的主意,和别人都没关系的……”
正在正殿门口张望的朱莹闻声就想进去,却不想身前突然伸出了一只手阻拦,见是乾清宫管事牌子柳枫,她顿时柳眉倒竖。可却不想对方用极轻的声音提醒道:“大小姐,你这会儿要是进去,皇上只会更加生气。你得相信张博士,他应付得来。”
虽然这话听着有理,但对此时急躁的朱莹来说,她压根一点都不想听从。可下一刻,他就听到了张寿的声音。
“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之前冼云河等人铸成大错的时候,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压根没想过后果,想来小花生也是一样。皇上既然同意了沧州那桩大案最终以那样的结果收场,还请暂息雷霆之怒,不要和小花生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计较。”
说到这里,张寿就微微笑道:“无论老咸鱼还是冼云河,全都没有子嗣,小花生就和儿子孙子差不多,留下他在京城,无疑是对他们最好的羁绊。都说叶落归根,难道他们还会丢下这个命根子亡命海外吗?”
“他们犯下之前那样天大的罪过,都因为皇上怜悯而逃脱生天,还有什么比这桩罪更大,还有什么隐情不能由我又或者朱大公子替他们陈情?皇上,琼州府虽苦,但现在不是先秦两汉,也不是唐宋,如今的琼州府除却酷热,其实在各方面远胜过苦寒的辽东和甘肃!”
皇帝盯着张寿看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没好气地挥挥手道:“好了好了,是朕听到风声就心急了,你把那小家伙拖起来,朕可没打算吓唬这么一个孩子!”
见张寿转身去搀扶起了呆呆的小花生,皇帝这才一字一句地说:“沧州之事,朕不想再提了,就到此为止。但海东之事,还没完。须知船行海上和车马走在路上却不同,船工往往需要通晓辨识星星,通晓水文。之前花七回来,说起你今天又捡了个会观星的人回去?”
“这个出身豫章书院的小子还会磨什么水晶用来观星?正好这四海测验的事,朕正在招贤,你也别嘴上说得好听,帮人把东西做出来,如果在观星时用上,前事勾销,朕更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