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朱家和张园的人在片刻迟疑之后,就立刻追上了这一对准小两口,而跟随四皇子的那些侍卫却傻了眼。他们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傻乎乎地呆在江都王府门口给人看门?否则,难道他们还能丢下四皇子?
朱宏则是盯着朱莹和张寿那交握在一起的手,足足好一会儿才快步上前,谨慎小心地提了提那些无所适从的锐骑营侍卫。
被他这一说,张寿方才反应了过来,哑然失笑地摇了摇头,他就拉着朱莹转身朝那几个侍卫迎了上去:“这样吧,你们留下两个在江都王府门前这条街上守着,其他人不妨回去给皇上和太后报个信。回头阿六自然会平安把四皇子送回兴隆茶社,绝不会少了半根毫毛。”
这一点众人当然相信,要知道,出身锐骑营的他们那可是没少体会某个兼职教头的厉害——人一来就先一轮挑遍了所有教头,还曾经接受过几个不服气家伙的车轮战,从步战到马战到弓箭到其他兵器,全都试过,竟是都能似模似样。
人虽说还谈不上兵器样样精通,但短板很少,擅长的几样兵器更是远远胜过普通好手。
既然有这样的阿六保护四皇子,江都王府又不是龙潭虎穴,真要是暴露了,四皇子凭着身份也能安然出来。当然最重要的是,有张寿这话,他们就至少不用发愁该怎么做了。
于是乎,八个人顷刻之间就分派好了彼此的责任,两个留下,六个离开,恰是井然有序——只不过,连四皇子的那匹坐骑,也一块给牵走了。
而张寿和朱莹自然不会再回兴隆茶社。虽说两个人对美食都很感兴趣,可之前该品尝过的也都品尝过了,他们完全没兴趣在太后和皇帝双双在场考核甄选的时候再过去凑热闹,而且还是在发生过那样尴尬的场面之后。
于是,两个人索性也不再去外城,而是沿着江都王府往西走,一直到了什刹海上的银锭桥,这才双双下马登桥。十月初这种日子,虽说早已过了中秋,但放在江南不过渐有寒意,但在京城却已经是寒风凛冽,初雪随时都可能降临的日子了。
在这种日子,春秋两季常有的游人,什刹海边上自然少了许多,而即便是有,也和张寿与朱莹这样,披裘戴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之前在烧着铜柱地龙的兴隆茶社里,朱莹还穿着黄衫郁金裙,此时却是已经戴上了银鼠卧兔儿,外头披着一件潞绸面子,貂皮里子的披风,手上却没有揣着那些京城千金贵女们最常用的暖炉,因为她正高高兴兴一手拉着张寿。
只不过,此时状似亲密的两人,谈的问题却一点都不风花雪月。因为两人在聊的,赫然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今天现身之后没多久就匆匆离开的楚宽。
在说起太夫人和九娘竟然当众让楚宽下不来台之后,朱莹就皱了皱眉道:“祖母和娘之前就说楚宽这人有问题,所以今天和人当面冲突,是不是为了让吴阁老他们看到,然后把这消息传出去?可吴阁老这人绵软油滑,张大学士也不是饶舌的人,能传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