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想张九章如同对四皇子那样替你受责,且不说四皇子一个小孩子不懂事也就算了,你却比张九章年纪还大,你有什么脸面让他替你受责?就连四皇子也不是为此挨了三皇子一个巴掌吗?以后别老是时时刻刻端着贵介公子的架子,你和朱莹不一样!”
“你爷爷当年建功立业的时候就年纪一大把了,如今他也已经不在,你爹我这个二代勋贵,可没有赵国公那样的脸面,你也没有朱莹那样可供倚仗的身世!”
想起张川那天骂他时说的这话,张琛只觉得从前自己仗势横行那姿态实在是蠢透了,这会儿哑然失笑摇摇头之后,竟是一时兴起,上前胡乱揉了揉四皇子的脑袋,随即在人炸毛之前,却又退回了原地。
“四皇子,要不是你闯祸,其实我那顿打未必会挨。要换成从前,别看你是皇子,可我要平白无故受了委屈,天皇老子也拦不住我报复。不过现在想想,你闯祸我挨打也不是坏事。”见四皇子瞠目结舌,张琛就耸了耸肩,竟是丝毫不理会尊卑上下,揽着人的肩膀往回走。
见到这一幕,远远侍立在屋檐之下的两个内侍不禁面面相觑。可眼看四皇子好像没什么反对和挣扎,两人思量了一下张琛的身份,最终还是当成没看见。
不过,在文华殿经筵这种场合,绝大多数官员和听讲的官宦子弟和大家千金,那都是憋也要憋着不去净房,以示自己在聚精会神听讲——能在这种场合下溜来出恭,而且还不马上回去而是在那谈天说地,四皇子这小孩子也就算了,张琛还真是传说中那般恣意妄为!
而揽着四皇子一面向前走,张琛就一面低声说道:“谁都知道你和你三哥最要好,明天之后,他就是太子了,你得小心别人像这一次似的利用你……别人要对付他,你就是软肋。”
眼看四皇子瞬间再次炸毛,张琛就直接在人背上捋了两下,淡定自若地说:“我可不是吓你,你想想,三皇子那是多稳重的人,今后成了太子,也不太容易出宫,他有什么破绽能给人抓?你就不一样了,万一别人抓住你的错处去威胁他……”
四皇子一张脸都气得青了,但吃一堑长一智,他不得不承认张琛的话有道理。可他也不是那么容易被骗的,狐疑地斜睨人一眼就轻哼道:“别危言耸听!只要我有准备,谁还能打我的主意?倒是你刚刚说我闯祸也不是坏事,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当然是因为有你这档子事,各家都在私底下查少爷小姐们身边的人,生怕又出了个柳枫!不过也幸亏你聪明,口口声声柳枫说的!”
本来就是柳枫说的!
四皇子正想反唇相讥,突然醒悟到如果自己没有一个劲强调消息来源,那问题说不定就更加严重,他登时心中一跳。可下一刻,他就感觉到张琛把脑袋凑过来,对他说了一句话。
“但是,你要是真的想帮你三哥,其实还有个办法。”
张琛见四皇子立时扭头盯着自己,他就用极低的声音说:“那就是平常的时候装成知错能改的乖宝宝,但在外头的时候悄悄露出点破绽。你要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