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寿听着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就王杰这种严于律己所以严于律人的性格,凡事剖析一下自己,那不是很正常吗?他任由邓小呆接替自己来教育一下张大块头,心里却很好奇张琼会在多久之后回来。结果,张琼回来得远比他猜测的要早。
因为,邓小呆还没说完王大头那点轶事,满面阴沉的张琼就去而复返。
人一进屋子就怒道:“那个背主的奴仆,抽了几鞭子就承认确实故意在你药里加了东西,但他一张口就说,因为你前些日子和司礼监一个宦官的养子在茶楼冲突,所以人家买通了他要让你躺足三个月。我懒得再问,堵上嘴命人重打四十,回头药哑了赶出去让他自生自灭!
这样一个理由,张大块头听得简直难以置信。他是在外头挺横蛮的人,可他一贯还是很注意圈子问题,至少不会在某些达官贵人常出没的风雅之地,又或者高层级的贵介子弟出没的风月**闹事,顶了天都是在身份能压得住的地方窝里横而已。
最近他耍横的次数少了,这次冲突也依稀记得,可并不觉得会惹到人下药!当下他看向了张寿,结果,张寿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在他肩头拍了拍,安慰他好好养伤,随即就冲着张琼微微颔首,两人径直就这么出去了。面对这般情景,他就算再笨,也知道事情恐怕不对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张寿带人离开了襄阳伯府,继而又造访了渭南伯府,这一次也盘桓了不多久,随即才告辞出门,来到了秦国公府。虽然理应是散衙时分,但从门上得知秦国公张川尚在顺天府衙未归,他就直接提出要见张琛。
然而,门房客客气气把他了花厅奉茶,随即入内通报,可不到一会儿功夫,人就满脸诚惶诚恐地出来,打躬作揖地说:“张学士,我家少爷早上去参加了经筵回来,身上就觉得不太舒服,这会儿正捂在床上发汗。他说改日一定亲自去拜见张学士,今天却不想让您看他那生病丢脸的样子。”
见张琛事到如今还要打肿脸充胖子说自己是生病,张寿不禁哭笑不得。虽说态度强硬的话,他肯定能轻而易举见到人,可那又是何苦?当下他就泰然自若地站起身来,随即让阿六把手中的小盒子递了过去。
“既然他病了,那这正好用得上,你捎进去给他吧。顺便告诉他,好好养着。”
张琛听到小厮带进来张寿的那一句好好养着,这才如释重负,只当自己蒙混过关。然而,当他打开盒子,看到里头那瓷瓶,再打开其中一张夹片,见到内服外敷字样时,他再细细一看瓷瓶,闻了闻味道,就不由得怒了:“郑锳那个臭小子,果然靠不住,简直是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