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候,就别想去打太子殿下的主意了。”
楚宽哂然一笑,从容自若地的说:“出了个柳枫,别说宫中其他人,就是我,在太后皇上还有太子的心目中,兴许也是居心叵测。谁如果还想上窜下跳,那才是蠢货!当然,你要是想去太子殿下身边伺候,我可以帮你说。”
“不不不!”哪怕吕禅确实很想和太子殿下亲近亲近,但楚宽这话他一点都不敢接,非但不敢接,人甚至也不敢再盘桓,又呆了片刻后就匆匆逃也似地告退。
他一走,楚宽就随手扔了额头上的软巾,随即下床拧了软巾擦脸,不消一会儿,他脸上那蜡黄的颜色就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健康的红润。
正如同包括吕禅在内的很多人猜测的那样,他这个除却身体缺陷,自幼习武健身,身体比皇帝都更好的司礼监掌印,根本就没病。至于蜡黄的脸色也好,憔悴的面容也好,都是轻而易举就能伪装出来的。
甚至连脉象,他也能随手调制药剂,又或者自己运功遮掩过去。
好在皇帝压根没费神来质疑他是真病还是假病,直接打发了一个太医院的年轻医官送来一大包从人参、鹿茸、灵芝、首乌等等在内的药材,还吩咐他少胡思乱想,太后派玉泉来送过两次药,但玉泉也完全没有给他把脉看病的意思。至于其他同僚,那就更加好应付了。
如今太子已立,东宫正在选人,那些司礼监中大珰的关心重点早已经偏离,甚至还有心思忙着内斗,完全忘了外头早已围着一群虎视眈眈的狼。
想到这里,他微微眯起眼睛出神,等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他眉头一皱就立刻舒展了开来,却是舒舒服服往后一靠,好整以暇地说:“花七爷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闲人?”
“当然是奉旨来看看你这老货是装病还是真病。”花七无声无息出现在楚宽面前,见人不躲不闪,满脸闲适自如地斜倚在那,也没什么装病的意思,他就没好气地在人床前一站,抱着双手说,“怎么,是想引诱司礼监某些不安分的人跳出来,然后掐灭火头?”
“你知不知道,王杰的奏疏之前已经到了通政司?他这个出了名强项有担待的一打头,一大堆科道言官紧随其后,现如今那弹劾司礼监种种作为的奏疏就犹如雪片,再加上外臣的,过不了多久司礼监就真的要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喊就喊吧。”楚宽呵呵一笑,不以为然地说,“司礼监有多大的权限,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家奴而已,偏偏很多人却希望得到更多。那些善堂存在的年数太久了,最初那些人兴许还有点悲天悯人,但久而久之就变质了。”
“就和外城那些打着善堂旗号,做某些卑劣勾当的地方,那些善堂真的只教忠义?呵呵,大概教的更多的,是效忠司礼监吧!花七爷你可知道,我这直房里曾经有个伺候的长随,是我某次在外皇城随便走走的时候,一时兴起随口叫住的一个倒马桶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