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煞白的他几次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当来到皇帝面前时,他瞧见父皇已然站在书桌前书写什么东西,却也没有出生打搅,而是静静站在底下等候。
足足许久,他才听到了皇帝的声音:“朕已经让楚宽去治丧了,四郎又不在,你在慈庆宫时若是身边缺人,就再挑个人过去伺候吧。”
“不用不用。”三皇子连忙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而话一出口,他方才发现,自己习惯了大多数时候都保持沉默,只有他询问时方才会说话,而每次都说到点子上的楚宽。不得不说,和那些不是太木讷,就是太机灵的内侍相比,他和楚宽相处简直是再轻松不过了。
因而,他竟是犹豫了一下,这才说出了陈永寿之前没敢说的话:“父皇,楚公公去治丧确实很合适,礼仪之类的他都很熟悉,可他之前才刚被罢了司礼监掌印……”
皇帝微微一怔,随即就饶有兴致地反问道:“那你觉得应该如何?”
三皇子没想到皇帝竟然把这个问题又丢了回来,登时觉得大为棘手。毕竟,他压根没有想好到底应该怎么安置楚宽,甚至不久之前,他还亲口对楚宽说,慈庆宫不需要管事牌子。思来想去,他只能苦着脸说:“父皇不可朝令夕改,所以不能让他重回司礼监。”
皇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呢?”
被皇帝逼到了这样的份上,这位年少的太子殿下只能把心一横道:“能不能让楚宽代表两位贵妃娘娘,以她们的名义去给敬妃治丧?”
皇贵妃的册仪只是在秘密准备阶段,皇帝很确定三皇子不可能知情,可此时此刻,他对三皇子绞尽脑汁给出的答案却着实有些惊异。可即便如此,他仍是笑眯眯地问道:“他一个人,可没有办法代表两位贵妃。”
三皇子被自家父皇这目光和问题一逼,不禁面色再变,可躲既然是躲不过去,他只能一咬牙道:“那能不能让楚公公代表母妃?母妃身边的管事牌子谢公公年纪太大,去治丧的话力不能及,就让楚公公代他去好了。”
皇帝这才淡淡笑了起来。他轻轻舒了一口气,随即点点头道:“也罢,让楚宽代表你母妃,以万安宫管事牌子的名头,出面去给敬妃治丧。然后让他以奉和妃之命的名义,在慈庆宫听用,这样就行了。”
三皇子顿时目瞪口呆。还能这样?虽说如此有助于提高他的生母和妃在宫中的地位,但想想按照规矩的话,这未免有些不合适,因此他不由低声劝谏道:“父皇,楚公公代母妃出面给敬妃治丧,这无可厚非,可他以万安宫管事牌子的名义呆在慈庆宫,这不太好吧?”
皇帝哂然一笑道:“怎么,你怕人指责你母妃干政?”
见三皇子低头不语,显然是默认了,他就轻描淡写地说:“本朝只册封过两次皇贵妃,分别是在高宗和世宗的时候,如今这些仪制,朕已经让人重新从故纸堆里翻了出来。朕是不打算再册封皇后,既如此,那就再册封一次皇贵妃吧。”
“皇贵妃派人在慈庆宫陪你读书,那就顺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