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六心中的想法却很简单,弩弓这种禁物尚且在京城出现,那他如若坐在车中,对危险的感受程度就要相差很多。届时万一一箭射来,他却没能及时反应,那不是糟糕了吗?
少年一路绷紧神经,直到马车一路平安无事地抵达了张园门外,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见围墙底下照旧站着那些之前调来此地值守的人,他却没有去马车旁等候张寿下车,而是径直朝着其中一人走了过去。
锐骑营里的人几乎就没有几个不认得阿六的,那战袍上多一道红章的队正更是如此。尽管军规严明,站哨的时候不许分神,但阿六已经到他面前了,分明是有话想要和他说,他还是赶紧拱手行礼。
“你们不必守在这了。”说出这句话后,阿六见对方面色一变,素来不会察言观色的他就淡淡地说,“光是站在这威慑没用。你们应该动起来。”
那队正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落回了原地,随即就试探道:“小六爷的意思是说,让我们在张园围墙下巡弋?”
“嗯。”阿六点了点头,旋即又补充了一句,“就和内外皇城下的红铺禁军发铃巡逻一样。”
有了这样鲜明的提醒,队正顿时了然。在这种天气,站哨相比巡弋,那自然是更辛苦,尽管这是轮班站哨,可因为人少,皇帝又给众多重臣派去了卫士,所以轮换的人实在是派不过来,每个人一天都得轮流站上六个时辰。
而且,据他从前那些经历来说,大多数达官显贵更喜欢站哨,因为锐骑营中的禁卫全都是百里挑一,站姿挺拔那是最起码的,这样一排人站在自家门前又或者围墙底下,显然能够凸显出自家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至于巡弋的时候,别人只能偶尔看到他们在府邸附近走动,反而显不出人数和训练有素,也不能让被护卫的府邸受到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因此,他立刻开口答应道:“那就依照小六爷您的意思,我一会就吩咐大家巡弋走动起来。只不过,这张园占地极大,区区十个人走完一圈,恐怕要很久。门前这附近大概要有好一阵子都看不到人。而且,就算如此,我们恐怕也保不住万无一失。”
“你们站在这儿也保不了万无一失。”
要是别人说出这话,早就把锐骑营这些人给得罪透了,可阿六毕竟是在锐骑营当过不少时间教头的,再加上在皇帝面前都说得上话,他这话一说,那队正虽说尴尬,却也不敢抗辩。
而阿六仿佛也意识到这话好像有点语病,他就淡淡地解释道:“因为你们人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