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写书的那种文字,如果那个番邦少年真的翻译不出来怎么办,那小子他自然是不会留着吃白饭,而皇帝借机给人升官的谋划落空,那他也没办法。
至于某个番邦少年日后糊弄张寿的可能性,陈永寿压根就没想过。别看张寿年纪轻轻……那眼光却简直是极毒,哪怕是番邦文字的算学书,那也是张寿擅长的领域。
于是,陈永寿满口答应之后,去得快,回来得也很快。
然而,虽说半山堂和九章堂的学生们全都对陈永寿提到的那个番邦少年很感兴趣,但张寿可不想放任这一群家伙围观外国友人,因此早早就撵了半山堂的学生们去讨论他们的课题,让九章堂的学生们去征战他们的题海,他自己单独在学厅中见人。
饶是后世见过无数外国友人,也包括外国青少年儿童——毕竟出国对后世国人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可此时此刻,看到一个身穿长袍,戴着头巾的金发碧眼白肤少年,他还是忍不住觉得有一种时空错乱感。
尤其是对方走到他面前时,还像模像样拱了拱手时,他就更加觉得荒谬了。然而,细细一端详,他就觉察到好似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再一细看,他立刻就看出了问题!
如今这年头的人也许不会有那么深刻的体会,但作为少年时期曾经在班级里接待过外国交流一日游学生的穿越人士,张寿却觉得这小子年纪不对。
白种人和黄种人不一样,早熟且早老,一般情况是女人比男人更明显。但是,就眼下这个少年……见过外国小孩,但没怎么问过他们年岁的中国人,说不定会以为人是十五六岁,但在他看来,这个吃好喝好发育不错的外国熊孩子,绝对不会超过十三岁,说不定更小!
尽管很想用英语来一句howoldareyou,但是,考虑到人家出身意大利城邦中的佛罗伦萨,而这年头的英国其实是乡下地方,张寿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恶趣味,于是好整以暇地颔首回礼:“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这是纯粹考验汉语日常聊天水平了。而他听到的,竟然是字正腔圆的京城话:“这位大人,我今年十五岁,我有两个名字,一个是佛罗伦萨的名字,一个是到了大明之后自己起的名字。在佛罗伦萨的名字,我觉得您不会感兴趣的,而在这里,我给自己起了个名字……”
“我的名字叫吴大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