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不由得哑然失笑,正要说襄阳伯好歹是他二弟,怎么也不至于胳膊肘往外拐。可他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呢,就只听外间一阵喧哗,紧跟着,竟是说曹操曹操到,襄阳伯张琼就这么大剌剌闯了进来。
“我说大哥,你骂别人也就算了,张九章怎么着你了,你骂别的讲读官也就罢了,非要把他捎带上?他是年纪不大,可这小子讲义气,有担待,你那大块头侄儿多没出息的一个人,在他手底下愣是像模像样!”
不管三七二十一进来先是一通质问,张琼才好像刚看到朱莹似的,却是眉开眼笑地说:“小莹莹你这是打上门来兴师问罪的?你是该说说大哥,他就是瞧不起年轻人!”
张瑞刚刚被朱莹抢白了一通,现如今自己的嫡亲二弟竟然也“帮理不帮亲”,他不由得有一种荒谬的感觉。不过他不是朱泾那等强硬的性子,却也没生气,而是似笑非笑地反过来调侃张琼道:“你还说我?从前那些军中小将不是常常挨你的骂,现在居然改性子了?”
“那些毛头小子怎么能和张九章比?”张琼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随即就一屁股在自家长兄的对面坐下了,“大哥你刚回京,千万别给人当枪使。一股脑儿泛泛而谈把人全都拎出来骂一顿,那我也就算了,可你非得每个人评点一番,还说他不学无术,那就过分了!”
“他就算真的不学,那也是不学有术!”见张瑞那满脸荒谬的表情,张琼就一本正经地说,“他要是不学无术,镇得住那一堆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子弟?”
“好好好,算我之前说错了话!”张瑞见朱莹这会儿反而作壁上观看热闹,他虽说对张寿着实好奇到了极点,却也不得不赶紧希望结束这个话题。可是,他正打算把话题拐到朱泾头上,讥嘲一下人当初隐瞒婚约的举动,却不防朱莹竟是站起了身。
“好了,我今天来也来过了,想来不会再有人以为我家阿寿是软柿子。张世伯你刚刚回京,好好歇着,要是对我爹那位子感兴趣,可以和他争一争,我保证不偏帮我爹。”见张瑞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她就嫣然一笑道,“我现在要出城去接阿寿,就失陪了!”
见朱莹坦坦荡荡把去接自家夫婿这理由摆了出来,随即就犹如彩蝶一般飘然离去,张瑞不禁吸了一口气,有些牙疼似的对一旁的张琼问道:“这小丫头真被人迷得这么神魂颠倒?”
张琼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见张瑞满脸遗憾,他就慢条斯理地说:“我是没有女儿,而且被这小丫头捷足先登了,否则说不定我也会嫁女儿给张九章。这样的乘龙佳婿,可遇不可求!真的,朱泾之前回来却没提婚书,我连你家女儿都拿出来盘算过,可年纪不对啊!”
张瑞只觉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而他更不知道的是,以接张寿为名离开楚国公府的朱莹,却压根没有立刻出城去公学接人——不说接人,她怎么被逼宫这么快从张瑞那儿脱身?大小姐这兴师问罪还只是刚刚开始呢,怎么能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