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能闻到那股恶臭。
看着粪瓢上的秽物,差点没吐。他不明白胡亥好好的公子不在咸阳宫,为何会跑泾阳来。穿着打扮也没个公子的样子,反倒是像个耕种的黔首。
“十八,咱们先前掏鸟蛋。你从树上摔下来砸我身上,还把我的手给砸折了,这你总不能忘吧?还有还有,咱俩有次打碎玉璧,也是旁人给咱们背锅的。这些,你总该都记得吧?”
“额……”
胡亥这才收手,古怪的望着满脸泥泞的李鹿。
“阿鹿?怎么是你?!你怎么不说?”
“……”
李鹿差点就哭了,合着他没说?
望着俩兄弟紧紧相拥,雎鸠眨了眨眼。
什么情况这是?
这俩人认识?
看着他们如此亲近,雎鸠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她记得扶苏曾与他们讲过魏国龙阳君的故事,龙阳君虽是男子却长得极其清美动人,婉转媚人甚至要比女子更甚,魏王与他关系匪浅。
啧啧啧……
这俩人,不对劲!
龙阳君为魏国出使他国且精通剑术,这些雎鸠都没记住。她就记住龙阳君长相秀美,还与魏王关系暧昧了。
“十八,你不在咸阳怎么在这?”
“还说我?你怎么也在这?”
胡亥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脸色巨变。
坏了!
这里可是泾阳,他的身份得保密!
要让李鹿这大嘴巴说出去,那他可就完了!
别说他,连带着李鹿都得倒霉!
胡亥能一直得秦始皇宠爱,就因为他知道分寸,懂得审时度势。看到秦始皇脸色不对,他就赶紧认错说好话,他可不像扶苏那般耿直,就算秦始皇雷霆震怒,他还上前死谏让秦始皇下不来台。
秦始皇下了死命令,禁制泄露身份。若是他的身份被他人所知晓,那他可就完了。从今往后秦国再无公子胡亥,只有掏粪工胡骅了!
想到这胡亥心里头顿时紧张不已,拼了老命的朝着李鹿使眼色。可这小子压根没意识到这问题,挠挠头不解道:“十八,你这眼睛怎么了?还有,你怎么跑泾阳来了?穿的如此简陋,是谁欺负你了不成?好好的公子,怎么拿着掏粪工用的粪瓢?十八,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求求你快闭嘴吧!”
胡亥差点就哭了,恨不得跪下来求李鹿。他这一世英名彻底是毁了,以后太史令也会在史册上为他留下气味浓厚的一笔:少子胡亥,极擅治粪。
李鹿知道了,那大半个咸阳也便知道。这大嘴巴就是藏不住事,偏偏又认识不少狐朋狗友。得到什么消息,那都会偷偷摸摸说出去。
“她长得倒是水灵,你有想法?”
“闭嘴!”
胡亥涨红着脸,气的牙痒痒。在他憋屈的时候,便有雨伞为他撑开挡雨。蒙毅站在他身旁,似笑非笑的望着这幕。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便注意到秦始皇就站在他身旁。
“雎鸠,汝下午还有考试还不快去?”
“哦,险些忘记了!多谢蒙管事!”
雎鸠旋即起身便朝着前方跑去,望了眼浑身湿透的胡亥轻声道:“你回去后还是洗个热水澡的好,先生说被雨淋后得要洗热水澡,不然容易着凉的。”
望着她离去后,李鹿揉搓着下巴古怪的看了眼秦始皇。“十八,这老头谁啊?牛气冲冲的,架子倒是十足,感觉比我爹还厉害。难不成是这当地的官吏?就是他欺负的你?”
“他是我父皇……”
“原来是你父皇?我还以为是……”
李鹿满不在乎的站起身来,刚站起来双腿便一软跪在了地上。浑身颤抖如筛糠,连头都抬不起来。
“李……李……李鹿,拜……拜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