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自戎马跳下,同时从怀中取出竹条。
“老夫为临淄人士,公乘阳庆。受皇帝诏书至谷口城,为治疫而来。”
“公乘先生?”
什长面露诧异,快速接过竹条。
还有块绢帛,上面有玉玺印鉴。
上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什长是仔细翻看,确认无误。最后连忙示意身后的伍卒放下弩箭,作揖行礼道:“见过公乘先生。”
“不必多礼。”
公乘爵位好歹是高爵,爵至八级!对于这些伍卒而言,已是想都不敢想的爵位。更遑论公乘阳庆在秦国是享誉盛名,连皇帝都邀请其入宫为医,可见其医术之精湛。
“老夫现在可否入城了?”
什长苦笑着摇头。
“望先生勿要见怪。皇帝已令各地医卜原路返回,谷口瘟疫已消且得到控制。只是现在尊卓君之意,依旧还得封城。再过三日后,方可打开城门。先生,怕是只得回去。”
“什么?”
旁边家将忍不住了。
这tnd不是耍人玩吗?
“汝可知晓我家先生自临淄远道而来,数日未曾合眼,连夜赶路。沿路两千余里路,甚至有家将因此不慎坠落悬崖。现在好不容易来至谷口,却连进都进不去?我家先生乃受皇帝之邀,更有诏书在手,为何不能进城?”
看,这就是交通通讯不便的坏处。如果这时候有个电话,没准秦始皇就早早给公乘阳庆打个电话通知他。
“这……”
这下子可把什长给整不会了。
这可咋办?
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什长思忖良久,想着还是皇帝诏书效力高点。最后只得命人拉开栅栏,同时将准备好的口罩发给公乘阳庆。
“这是何物?”
“口衣,用以隔绝病灶的。卓君说过,只要是在谷口城就必须得戴口衣,防止互相传染。”
“哦?”
公乘阳庆接过口罩,不住翻看着。以葛麻布制成,中间似乎还有些絮状物。不知是柳絮还是野草,闻起来有股怪怪的酒香味。上面还以炭笔标有数字:卅七。
……
戴上口罩后他便背着药箱进城,他的家将则负责牵马。
环顾四周,街道上无比干净,几乎空无一人。来来往往的只有胳膊上戴着葛布的伍卒,推着独轮车上面还有木桶。再把里面浑浊的白色石灰水泼洒在各个角落,用以消毒。走在街道上,就能闻到这刺鼻的石灰味。
“石灰石?这是在做什么?”
公乘阳庆眉头微蹙,不明所以。
沿着河畔走过,还能看到有伍卒提着竹笼。里面装着的都是皮毛黑亮的硕鼠,有的已经死了,还有的则是吱吱吱乱叫。看的公乘阳庆眉头紧蹙,这好端端的抓老鼠作甚?
石灰早早便已用于制作夯土,会与陶土沙砾混合而成。公乘阳庆甚至还听说有方士会把石灰石用以炼丹,千奇百怪的用法都有。可泡水里洒在街道上,这是何意?
而且,他还能闻到股古怪的硫磺味。
这东西不也是用作炼丹的吗?
他带着诸多疑惑不解,继续朝前走去。
走着走着,他便闻到股粟米香味。循着香味,他很快来至处空旷的街道前。便看到有不少人正在忙活着煮饭,一口口陶釜坐落于火炕上。有人看火填煤,还有的淘米剁菜,看的公乘阳庆啧啧称奇。
他不明白,这煤炭还能用以煮饭?
他也曾在临淄见过煤炭。只要焚烧后,便会有毒烟冒出。除开炼铁冶铜的,鲜少会用到此物。可现在看来,这煤炭似乎没什么毒烟?
怪事,还真是怪事!
粟米粥香的很,里面还放了各种绿菜碎肉。
看到公乘阳庆来了后,韩信当即不耐烦的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