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炼铁坊,是你的私人工坊?”
“这是自然。”
“既是如此,这忙老夫无法帮。”
喜显得非常坚定。
扶苏顿时无奈扶额,他就知道喜会拒绝。秦始皇调动骊山工匠来泾阳,喜自然是不知情的。他人微言轻,秦始皇还犯不着专门来通知他。主要还是卓草,突发奇想的就说要来找喜帮忙。
这不是找骂吗?
卓草轻轻咳嗽,压低声音道:“喜君不必着急,这忙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我这炼铁坊若能成,对秦也有利。我听说泾阳匠籍者颇多,喜君只要帮我告知他们声便可。若愿意来小泽乡,吾必不会亏待他们。”
“是这样?”
“对,草怎会做那些以权谋私的事?”
“……”
你小子干的还少了?!
在喜看来,卓草就属于是离经叛道的类型。即便担任乡啬夫,照样天天钻秦律的空子。要不是有秦始皇罩着,卓草立的功还不够抵罪的。
当然,这事倒是好说。
有编制的工匠不能动,寻常工匠还不行?
卓草还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毕竟他的上司是喜。换做别人的话,他送点礼说不准就能给安排了。既然是喜的话,那就招揽些寻常工匠便可。技术稍微好点,他也能接受。
本身也没多少精细活,短时间他也没想过铸造兵器。毕竟兵器可不是寻常人能碰的,没得到准许就开炉铸造,基本等同于是造反。这事他让傻老爹跑咸阳问问铁官长,看看能否答应下来。若是不行的话,那便作罢。
铁官长是内史的属吏,主掌冶金制造农器。关中京畿之地的工匠,基本都受其管辖。包括将作少府的很多工匠,也都由他负责引进。干的好的就升职加薪,滥竽充数的那种就得被淘汰,还得治罪。
“此事汝回去等着便好。”
“这可不行。”
“怎么?”
“秦法有云当日事,当日毕。”
“……”
喜的脸色铁青,恨不得掐死卓草。的确是有这规矩不假,可问题在于很多事当日压根没法做完。只要别一直拖延,基本上就不会有事。卓草这小子还敢拿秦法压他,到底谁是县令?
“喜君若是不帮忙,那我就不走了。”卓草很干脆的坐了下来,“喜君有所不知,我这来一趟也不容易。也准备到处转悠看看,等喜君把这事做好,我再回去也不迟,反正喜君总不至于定我个擅离职守的罪。”
没办法,被踢皮球踢怕了。
喜是县令是大忙人,他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卓草现在就走了,喜说不准就会把这事往后压。他想的是尽早把事敲定,再过不久后红薯大熟,到时候更加没时间处理这些事。
他前几日就处理了个亭长,这老匹夫鸡贼的很。有黔首找他做事,他就把这事压下。然后说自己忙得很,还得处理卓草交代的任务。没错,这老匹夫还拿卓草出来背黑锅!
等黔首离去后,便会有专门的人过来。说自己和亭长熟的很,只要给点好处就能帮着把事给办了咯。要的也不多,无非就是三五十钱。有些黔首因为着急,便掏了点钱,往往次日就能处理好。还有的黔首就比较头铁了,硬是死撑着半个来月。最后干脆跑伏荼亭这来告状,卓草方才知晓。
实际上,这都是亭长的人,就是为了谋利。虽说拢共只贪了不到五百钱,但还是被卓草依律惩治,直接是黥为城旦。
喜,显然不是这种人。
不过人也有事要忙,无暇顾及这些。
“你……”
喜都被卓草给气笑了。你小子不是乡啬夫也不是县令,已经成内史了!这软磨硬泡的要求他去做事,就差直接给他下命令了。
“咳咳!卓君,就算了吧?”
“么事,咱们就当是来蹭饭的。”
“你本就想留在泾阳几日?”
“嘿嘿……”
好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