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鹿在他面前,非抽死他不可!
“老夫不过只是问他你在何处,他就恶言相向,还说草堂不欢迎老夫这种迂腐无能之辈。”
范增吹胡子瞪眼,显得是相当窝火。当时他远道而来,专门想见见卓草。态度语气也是相当客气,他自认为没有任何得罪那稚生的。结果倒好,劈头盖脸就把他一顿喷,差点没把他气个半死。
更可气的是,问题他到现在还没想出来!
“然后呢?”
“他说老夫若能回答上他的问题,他就告知卓君的下落。他问老夫,无所不能的昊天上帝能否创造出他搬不动的石头?”
“……”
玛德,绝了!
卓草脸黑的快和锅底似的。
有时候上课无趣,他就随口出些问题。这种悖论,其实都是他胡诌出来的,而且都是无解的。换种说法,这道题其实就是错的……
他提这些,是希望稚生有敢于质疑的勇气。
果然,李鹿他们是真的勇气十足!
搞个草家,还自封为草堂大师兄。
见人就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厉害。
“这问题……”
喜眉头紧锁,满脸费解。
这算什么问题?!
“他说这道题是最基本的,老夫苦思冥想都弗能答出。当日老夫是羞愧难当,只得先去咸阳见位老友。老夫钻研学问数十年,还未想到有朝一日会被稚童所难倒。”
“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范公只是被那稚生戏弄了而已。昔日楚人有鬻盾与矛者,誉之曰:吾盾之坚,物莫能陷也。又誉其矛曰:吾矛之利,于物无不陷也。或曰: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何如?”
扶苏颔首点头,“是故夫不可陷之盾与无不陷之矛,不可同世而立。”
范增闻言顿时哈哈大笑。
韩非著作,他自然是读过的。只是因为被稚生小觑,他气急败坏下未曾想起。现在听卓草这么说后,顿时就明白过来。其实道理都是相同的,如果无所不能是前提条件,那就不可能有搬不动的石头。
卓彘自顾自的干饭,对他们谈论的话题丝毫不感兴趣。在他看来卓草懂得这些就好,他负责帮着卓草干些脏活累活。比如说收点贿赂或者是什么美人计之类的,他都愿意受着,绝不让那些风尘女子靠近卓草半步!
吃饱喝足后,他们便先回去歇息。
难得来趟县城,卓草也没打算这么早离开。
反正这几日放假空闲,他便到处转转。
至于放假原因很简单,两个字——任性!
而扶苏则是偷偷摸摸自房门走出,又溜至县寺。动作是蹑手蹑脚,生怕被韩信这狗耳朵给听到了。
“长公子?”
灯火摇曳,升起些许黑烟。
喜自是用不起蜜蜡的,他这用的是羊油灯盏,属于是极其廉价的了。按照他的开销,每月大概得要三百来钱。
当日事,当日毕。
作为劳模,他可不会像卓草这样偷懒耍滑。更加不会把自己的政务,交给旁人去做。像卓草这种离经叛道的,就该挂树上当成反面教材。可他偏偏又有才能,令他是颇为无奈。
“喜君不必多礼,我来此就是与你说些事。”
“哦?”
喜面露不解。
扶苏……这是又要背刺卓草了?
“其实工匠之事喜君不必担心,上已调动骊山皇陵工匠迁至此地。到时候会悉数交予你,再由喜君交给他。”
“???”
喜脑袋上都是问号。
“为何不直接交予他?”
“怕他起疑……”
喜这才颔首点头,苦笑道:“他可真是幸运。想不到陛下为了他,竟然愿意调动骊山皇陵的工匠。某记得昔日曾谏言,希望能暂缓此事。只是却石沉大海,未曾得到任何回复。曾有博士谏言,也被陛下驱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