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潼慌得的是连连向后暴退数步。天地良心,当初这事真的是卓正指使的。甚至还告诫他千万别暴露自己的身份,事成之后他要钱卓潼则是收下鲁班书,可谓是各取所需。
结果倒好,现在锅全成他的了!他当时的确是鬼迷心窍,可这事总不能全赖他吧?
“公输,勿要冲动!吾今日来此,就是把事说明白的。”秦始皇则是很淡定的看向公输刯,面露几分愧色道:“公输,当初这事皆是他所指使。就因为他贪图鲁班书,便刻意诓骗于你。我三番两次劝诫他,他还是不听。得手后还想杀人灭口,毕竟当时你还是楚人,杀之无罪。若非是我阻拦,只怕是……”
“我就知道!!”公输班双目赤红,怒声道:“当时我看他就不顺眼,就觉得他不可信。当时你还三番两次的给我暗示。只恨我当时寻子心切,未曾注意到。”
“???”
“???”
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这事分明是卓正撺掇的,怎会给暗示?
看到这幕后,卓草这才稍微松口气。他就知道,他爹就算是再混账,也不可能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还好,这家伙算是有点人性,还劝着卓潼不要杀人灭口。
卓草望着卓潼,重重的哼了声。就如傻老爹所言,当时公输刯是楚人,为他邦亡人,杀了也没事。简而言之,这类人是不受秦律所保护的。但卓潼所为,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些。
先前在史书上看到记载,他还真以为卓氏靠着自己拼搏而崛起。后来经过他自身接触方才明白有多愚昧,能做到类似于临邛卓氏这样的顶尖财阀,能有几个手上不沾血的?
别人他不清楚,反正这卓潼绝非善茬!
如果傻老爹不是玄鸟卫,他肯定不会来这!
“昔日的事的确是我做的不对,那时我卓氏也还未完全在临邛立足。看到你是公输传人,还有鲁班书后便起了歹意。卓公此次在咸阳遇到我便提及此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老夫感念当初太过混账,特意请求陛下为你寻子。”
“嗯?”
公输刯眉头紧锁,铁椎握的更紧。
如此,便想让他放过这家伙?
不可能!
当初国破家亡,丧妻失子。公输刯只得带上全身家当去寻子,不知走烂了多少草鞋,可谓是省吃俭用。却没想到,最后被这卓潼所诓骗。到最后他身无分文,险些被拉去做刑徒。他所经历的苦楚,怎能就这么算了?
听卓潼声泪俱下的说着,卓草却是丝毫没往心里去。不过是鳄鱼的眼泪罢了,某些坏人做了坏事,过些年道个歉加补偿就想洗白?
做他的梦去!
而且卓草能感觉得到,卓潼这摆明是因为受胁迫所致。傻老爹好歹是玄鸟卫探子,手里兴许就有卓潼的把柄。得知他的事后,傻老爹没准就以此要挟卓潼。
想到这里,卓草也是不由的叹气。
虽说他爹蠢笨了些,却也是在为他着想。
就算这十来年未曾回来,也是形势所迫。
卓潼战战兢兢道:“公输先生,这是昔日吾诓骗的鲁班书,这些年就未曾受损,今日便物归原主。吾晓得昔日伤害于先生,今后也会动用临邛卓氏所有关系为你寻子。另外,吾昔日骗你钱粮,今日便十倍补之。”
看到这幕,卓草当即拉着秦始皇至旁边。
“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搞的鬼?”
“咋咧?”
“卓潼这种巨贾,会突然良心发现?”
“咳咳,的确是额帮的忙。”
秦始皇一本正经的点头。
没毛病,反正的确是他干的。
“你啊你……总能给我整点新花样。”
“……”
“只是这次也算是帮我个大忙。公输刯冶铁技艺极高,吾听那范翁说起过公输氏。昔日其翁在楚国是闻名遐迩的大匠,虽说比不得欧冶子却也相当不俗。所铸铁剑,令昭王都为之忌惮。公输刯兴许比不得他父亲,却也不差咧。”
这几日他也与公输刯打过些交道,算是大概知道些事。泾阳县城九成的铜铁匠都是他教的,像是木匠活他更为精通。甚至还捯饬出个鲁班锁给他,说他儿子脖子上就挂着这玩意儿。
他还会打造楼船筑造离宫城墙,小点的各种农器工具他也都会做。范增为此拍着胸脯打了包票,泾阳城内没有大匠能比公输刯厉害的。只要卓草能将公输刯拿下,今后能省去诸多麻烦。
这事不用他教,卓草自是都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