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
望着面前洁白如玉的菽乳,秦腾得意的笑了。卓草未曾诓骗他,这菽豆浸泡后以石磨磨出汁水,经过点卤形成豆花。再将水滤除后,然后压在纱布内,挤出多余水分,形成菽乳。
“家长,这就是菽乳?”
“嗯。”
“此物能吃吗?”
“你说呢?”
“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就像是……”
老管事发出LSP的嘿嘿坏笑。
秦腾则是懒得理会他,淡淡道:“这法子汝勿要外传,这间屋子以后就用来做豆腐。再找些宗族内嘴严实的人来做,万万不可泄露方子。”
“吾省的。”
老管事颔首点头。
而后便拿起汤匙,随手挖了勺菽乳。仔细品尝,也没尝出有什么味来,还有股怪怪的酸味。吃起来口感倒是颇为嫩滑,颇为独特。
“中午老夫要宴请宾客,便以这菽乳为主。”
“庖厨……不会做吧?”
秦腾顺手取出菜谱。
这可都是他从卓草那抢来的。
纸现在不稀奇,家家户户都能看到。可这菜谱,却是卓草精心所著。他看过菜谱,虽说字丑了些,可他觉得他上他也行。他治大国都可,遑论烹调小鲜?
“交予庖厨,他们自会烹煮。”
“唯。”
……
时至晌午。
一辆辆马车停靠在内史府前。
来来往往的儒生瞧见后,皆是面露惊奇。
“今日内史腾何以设宴款待百官勋贵?”
“听说得一奇物,要请朝公诸卿品鉴。”
“奇物?”
“听说名为菽乳,以菽豆而成。白嫩如玉,爽滑可口。不论何种方式烹调,都颇为美味。此次设宴款待,为的便是推出这菽乳。”
“呵!菽豆不过牲畜所食,有何好吃的?”
有儒生不屑讥笑。
关中地区还是比较富裕的,种菽豆的不多吃的就更少了。他们更喜欢吃麦黍粟米,菽豆用水加盐烹煮用来佐酒还差不多。偶尔尝尝的很多,天天吃的真没几个。倒是饲养戎马,需要用到大量的菽。
“这菽乳,出自左庶长草之手。”
“嘶……”
“哧溜!”
刹那间,众人齐刷刷的倒吸口凉气。
更有甚者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别误会,他们对卓草没兴趣。
只是卓府饭食颇为美味,有人听商贾说愿出价千钱只为吃上顿。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全都能烹调成珍馐美味。府上庖厨的厨艺,甚至比皇宫御厨都要强百倍。有人曾出价两金,只希望能把卓府庖厨带走,结果却是被庖厨抄起杀牛刀赶出府外。
他们对卓草是出了名的死忠!们能活下来,是因为昔日卓媪发善心。若非卓媪出手相救,他们早就饿死成枯骨。每年卓媪忌辰,他们都会去坟地掘草祷告祭祀。
对他们来说,卓草不光是一家之长,更是他们的兄长。卓草待他们如手足,也从未为难苛责过他们。就冲这份感情在,他们也不可能为些钱粮而离开卓府。
况且,他们又不是傻子。
卓草现在是如日中天,混的风生水起,年纪轻轻便已爵至左庶长。就是皇帝让他们去皇宫烧饭,他们也得考虑考虑后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