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良俊没有反驳,只是耸了耸肩膀,只对明日金主白衣士子说:“你看,解读争议不就这样产生了吗?
此诗若不流行,还有什么能流行的?那江二爷能不急眼吗?”
最后何良俊长长叹了一口气,羡慕嫉妒恨的说:“此等天赋,恨不能为吾所有!”
别人倒是没有笑话何良俊,谁又不是同样心思呢?
写个嘲讽题材的诗,都能写出冷眼看世人、埋了一堆隐喻、连看诗之人一起嘲弄的装逼劲儿,谁不想呢?
王逢元也迷茫了,之前他虽然被杀了好几次,但一直抱着“既生瑜何生亮”的心态。
但现在他开始自我怀疑,自己和小学生真的能是“瑜亮”?
这时众人又听到秦德威朗声道:“在下最近阅览六朝史书,感慨历代兴衰,写了支曲词,敢请诸君品鉴!”
众人:“......”
这个转折是不是有点太生硬了?在逐渐紧张沉寂的气氛里,大家都在解读议论你的隐喻大作时,你又突然强行插播音乐又是什么鬼?
琴声很及时的响起,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居然是王怜卿坐在窗边席位那里,开始弹奏曲目。
在座中不乏懂得音律之人,立刻就感受到了凄然苍凉的曲意,就是不懂在这时候弹这种曲子是个什么意思。
秦德威慢慢走到窗边向外看,只见秦淮河上灯火通明,画舫穿梭,夜色下河水波光粼粼,两岸亭台楼榭亮如白昼,入目处一片金粉繁华。
王怜卿弹的曲子并不长,仿佛只是个前奏。
然后她就站了起来,同样走到窗前背对着众人,与小学生并立,看着窗外景色。
窗外的繁华盛景有那么好看吗?外地人可能会惊呼,但南京本地文人都已经见惯的了,实在不觉得新鲜。
突然王怜卿又开始吐气发声,靠住小学生,背着众人唱道:“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
这是戏腔清唱!众人立刻又分辨出来了,天下承平日久,这世道写戏剧还是挺时髦的,很多读书人都很精通戏曲。
没人大煞风景,一个名花榜前几位的大美人主动在这里演艺唱戏,何等稀罕难得,不听白不听!
平时若想请王怜卿这样等级的美人献唱,还是唱戏,不砸钱是不可能的!
又听王怜卿彻底展开了嗓音继续唱道:“王谢子弟堂前燕,只认衣冠好!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听完这句唱词,不少老戏迷顿时激动的浑身起鸡皮疙瘩,意识到这段戏词绝对不是一般常见的东西!
伴随着王怜卿的唱腔,众人感到一幅画面徐徐展现。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这六朝兴亡看饱!
玉树歌残了,烟煤锁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