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尼特笑了,她握着沃邦的肩膀,慢慢地推开那些纠结的肌肉:“我想您应该是需要放松,”她说:“我有比热水更好的方式。”
“在没有确定价格之前,我可不会轻举妄动。”沃邦说,同时有点喘息,虽然军队的身后必然会有人们所津津乐道的“名姝”跟随,但他这几天一心一意地扑在国王交付的重任上,根本没有这个心思,现在——他也是看过那本《女巫之锤》的,虽然嗤之以鼻,但他如今也不得不承认里面的一些内容真是说的很对——女巫们想要诱惑一个男人的时候,男人们很难摆脱和拒绝。
“我可以给你金子。”沃邦握住那只正在往水下移动的手。
“我不要金子。”马尼特说。
“难道还要我和你结婚不成?”沃邦戏谑地问道。
“我可不要你这样的丈夫,”马尼特的另一只手也落在了水面之下,她的呼吸近在耳侧,卷发被蒸汽浸湿,柔软的触感从沃邦赤露的脊背上传来:“您的忠诚属于您的国王,而不是一个女人。”
“毫无疑问,”沃邦悄声说:“所以您可以说了,如果不要金子,您还想要什么呢?难道会有一个比我们结婚更可笑与荒谬的事情等着我吗?”
“一桩小事。”马尼特说:“您认为这场战争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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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争什么时候能够结束?”路易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他的咖啡从来就是只加牛奶,严禁加糖的,这个习惯实在是有些倾向于清教徒——邦唐为沃邦上尉端来的咖啡旁边还有一碟子叠得整整齐齐的糖块,于是沃邦上尉就坦然地将它们都倒在了自己的咖啡里,“我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陛下。”
路易举起一张羊皮纸,眼睛从上往下看:“看来您昨晚过得很不错。”
“是很不错。”沃邦说:“不过在得到您的同意前,我不曾说出哪怕一个字。”
“那么我可以告诉您,”国王说:“她只是想要借您的口,来试探我的想法罢了。”想来这些波西米亚女巫一定很失望,她们以为,在抛弃了王室近百年后,波旁的国王一定会亟不可待地将她们迎回宫廷,但这根本就是她们的臆想和自我安慰,就像她们总将颠沛流离的生活描绘为“自由”一般——但对路易来说,一群肆无忌惮,无所顾忌的巫师,甚至无法与一群流民相比,流民可以管理,可以教育,可以被法律与信仰桎梏,但女巫呢?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有什么事情,什么人,什么话语让她们感到不快了,她们最有可能做出的事情是歇斯底里地发泄一通,而后逃走。
之前她们甚至抢先拒绝了,就是说,她们猜想国王也许会让她们去对抗黑巫师——而她们愿意屈服在一介凡人的身前就是无法面对那些可怕的同类——若是知道了这场战争的时限,那么若是事情有变,她们也可以推测出国王的用意。
但路易怎么会将自己的性命放在这群不可信任的女人手里,所以,国王虽然还是命令她们服役,并且给出了一个可观的数字,但也承诺了不会让她们出现在里世界的战场上——在军队中设置军医与护士是路易很早之前就有的计划,但这个时代,人们的道德观念实在是很奇怪,结了婚的男女可以随心所欲地寻找各自的乐子,但未婚女性,哪怕只是越雷池一步也要会被蒙上无法洗净的污垢——尤其是军队,民众已经默认,跟着士兵们的全都是赚皮肉钱的女人,所以不会有好人家的女孩和士兵们在一起,遑论看他们的身体,为他们裹伤,擦拭和处理更为私密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