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看起来,路易的头颅还能好好地在脖子上待上好几十年,枫丹白露最终也只在契约中被商人短暂地握在手里,对阿姆斯特丹的战斗只有时间需要担心——即便荷兰人将剩余的陆上军队,也就是八千多人都聚集在了阿姆斯特丹,也一样无法抵御法国国王的火枪与火炮,就连他们最后的底牌——破坏拦海堤坝,让阿姆斯特丹成为一片汪洋,以此来拦阻法国人入侵的脚步,甚至,也许可以重挫法国大军的阴谋,也已经被一个天真而无知,不,应该说,一个傲慢的妇人泄露给了国王的使者,拉罗什富科公爵。
“邦唐。”他喊道。
邦唐立刻出现了,“陛下,什么事儿?”
“去请拉瓦利埃尔夫人到我的卧室来。”国王说,邦唐领命而去,拉瓦利埃尔夫人几分钟后就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她是前几天才被路易召唤到纳尔登的,一来,作为第一王室夫人,她就拥有了距离国王最近的房间,但她的脸上没有一点喜色,她跟随了国王那么多年,而他们最亲密的行为也不过是同躺在一张床上而已,她不知道该憎恨谁,温柔却也冷酷的国王,还是卑劣的玛利.曼奇尼,又或是怀抱着一线希望,苦苦等待的自己。
“坐吧,露易丝。”国王说。在沉默了片刻后,路易突然问道:“那时候,那些波西米亚女巫向你承诺了什么?”
拉瓦利埃尔夫人轻轻一颤,幸好她此时坐在椅子上,手里也没有拿着酒杯,才没有失态——她以为,她只是……至少比起玛利.曼奇尼的妄为,她只是略微动用了一下作为王室夫人的特权而已,或者说,她以为,国王对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感情的……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误,她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国王从佛兰德尔回来,波西米亚女巫教团没有一个生还者跟随……
她再也坐不住了,她从椅子上滑落下来,跪在国王的脚下,垂着脖子,拉瓦利埃尔夫人一向被宫廷人诟病的就是她过于硬朗中性的容颜,可她却有着细腻雪白的纤细脖颈,一些细小的卷发披散在她的后颈,让她露出了几分罕见的柔弱。
“说吧,你知道我的,露易丝。”
“她们……”露易丝干涩地说道,她知道,国王或许会宽恕别人看起来不可赦免的任何罪过,但唯有一种他是绝对不会原谅的,那就是对他说谎或是隐瞒,他很少会因为别人对他说谎就处死某人,但从此之后,这个人就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了:“她们允诺说,给我一个孩子。”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