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不过算不上多有名,毕竟我拒绝为迎合大众喜好创作流行歌曲,听众也就那么点固定群体,只能算小众音乐家。”爱丽丝纠正他道,同时按动手柄,熟练地闪躲开偷袭者的飞刀,上前迎击,“你可以找些我以前的作品听,反正只是在做梦,不需要考虑版权问题。”
“”
克莱恩张了张嘴,复而又闭上。
电子媒体对“iris”的记录仅限于年龄、性别,以及个人作品录,再加一些荣誉称号与获奖情况,完全没有透露半点归属于个人隐私的信息。
那些聚集在“iris”社交账号下的粉丝们讨论最多的,除了她的作品曲风,除了她于2016年冬季突兀宣布停止活动的理由,便是“iris”已成谜团的真身。
最有力、最具信服度的说法来自于一众似乎是参加过演奏会的爱好者,称她是从无瑕无垢的冰雪之国走出的纯白鸢尾,却苦于现场无法拍照、录像,不能将这位年轻音乐家的身姿分享给外界知晓。
而既然存在赞誉,那便少不了个别夹带恶意的发言,疑心她未满二十岁的年龄是谎报,猜测她的作品是由他人代写而成的虚假创作,甚至妄自揣测她所得到的荣誉和奖项背后,藏着某些肮脏而不可告人的交易款项。
身为周明瑞的他见过不少诸如此类的闹剧。
公众视野中的人物,总免不了经过层层包装,成为某件外表精美而惹人喜爱的商品,在这个已无法离开资本的社会里谋求生存。
他的确找到了爱丽丝的过去,却仍然看不透那段过往、那些已成过去式的时间里,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怎么可能看透。
那些将她夸赞成天才的文字段落,字里行间都只能看出旁观视角的各项点评,从没有任何一个人考虑过那个幼年起就站上演奏台的女孩是否愿意走上这条道路,是否会为那些增添虚名的赞美而感到半分满足。
只因为具备相关的天赋才能,只因为她的确能创作出令人赞叹的节奏与旋律。
她的人生轨迹从很早之前就已经被他人决定了去向,见不到别的可能性。
“唔,大致就是你看到的这些了。”爱丽丝仍是头也不回地盯着屏幕,在那个不见希望、逐渐熄灭的游戏世界中奔走厮杀,“我的过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而且要让我自己来告诉你这些,也感觉会有点奇怪,因为不管怎么看,一切都好像是十分理所应当的发展,就连我有时也会奇怪,那个时候是怎么找到的契机,怎么鼓起的勇气去尝试那些只敢在想象里进行的”
不知是从何涌上的心情,让他下意识打断了她近乎自言自语的独白
“不,这些都无所谓”
爱丽丝按动手柄按键的声响出现了短暂的停顿,随即很快便恢复回到先前的节奏
“对,确实是没什么所谓。”
“所以,介意让我知道你最初的名字吗就算它对你已不再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我也想记住它,记住过去的你哪怕只有一人,我也想为曾经的你送上赞美与掌声。对,不是送给iris的,是给你的。”少女停下了在代码拼凑的程序中的征程,转头看向他,而他顺势望入了那双映有自己倒影的眼眸,“以一个,迟到了很久很久的,朋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