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内心也确实如此,但她却始终无法与之亲近。
那是一种很矛盾的感受。
她怕他,怕他身为天鉴司大司命的官职,也怕他生杀夺于的权柄,更怕他那双,看上一眼便让人几日几夜都睡不着的眼睛。
这时,殷无疆伸出了手,夏弦音赶忙上前搀扶着。
那是一只干瘦的手掌,上面爬满了岁月的痕迹。
事实上,殷无疆已经八十岁了,执掌这天鉴司四十年来,他知晓了这天下太多的秘密。
殷无疆常说,那些秘密是他的护身符,也是他的丧命钟。
他在夏弦音的搀扶下慢悠悠的走到了房门前,看着屋外的雪,轻声问道:“这趟阳山之行,走得不容易吧。”
夏弦音抬起头,看了老人一眼,他穿着白衫,身形单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
“有些麻烦,但托师父的福,将那家伙送到了阳山。”
“阳山?万里之遥啊。你觉得他还能回来吗?”老人问道。
夏弦音闻言沉默了下来,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回来,更不知道回来对于他来说又是好是坏。
“你的职不用贬了,但有件事你得做。”老人并未再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又忽的言道。
“何事?”夏弦音问道。
“郢离,你知道吧?”
“你是说郢相君的儿子?”夏弦音皱了皱眉头。
“嗯。前些日子,郢相君代他儿子向我给你提亲了。”
“婚期就在明年秋日。”老人平静的言道。
夏弦音的身子一颤,脑海中不知为何闪过了那个家伙的脸。
“师尊,我……”她说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
“但我给过了你机会了。”
“回到武阳城是你的选择,而既然回来了,就得守这里的规矩。”
“记住了,孩子。”
“在武阳城,从来没有喜不喜欢,只有……”
“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