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等到了这个机会。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掏出了大把的银钱点名要让青竹作陪。
老鸨拦了很久,对方却开始破口大骂。
那是一些很难听的话,超出了青竹以往的认知。
直到深夜,那人还在纠缠不休,但李家家奴的到来平息了这场争吵,家奴告诉老鸨他奉了李丹青的命令,要带青竹去府中一聚。
青竹的身份特殊,老鸨有些犹豫,当然是在吃了两个耳光之前。
青竹一路无话,她大抵猜到李丹青要做什么,或者说无论做什么都不重要,那位公子的话始终环绕在她的耳边,她已经是贱奴,青家的人也已经死绝,她没办法为家中族人平反,也没办法为任何报仇。她的未来是早就注定的,区别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活着对她而言,就是折磨。
她心存死志,浑浑噩噩的被家奴带进了李丹青的房中。
那时,房中点着烛火,李丹青就坐在那处,一只手托着腮帮子,一只手拿着一本拿反了的书正襟危坐。
她无心去拆穿李丹青的佯装,她只是看着他说道,她的匕首被家奴收走了,她希望李丹青在今天达成所愿后,能让她也达成所愿。
她想死。
带青家族人最后一点尊严去死。
李世子抬起了头,朝着她笑了笑,然后很是爽快的答应了她。
他从身下那处一柄剑,那是青家的祖传之物,神剑雀从龙,他说,那个公子已经死了,尸体就在院外,此刻有人正在把他的脸划烂,待会还会有人给他穿上你的衣衫,然后事情就会如你所愿,青竹,死了。
青竹用了很久的时间去消化与相信眼前少年所言之物,她问他为什么。
那个恶贯满盈的世子只是一笑,他说,你是我的人,好些年前,在太学阁见过你后,我就觉得你得是我的人,动我的人,就该死。
无一例外。
……
“什么时候来的。”李丹青的询问声,让青竹从那往昔的回忆中清醒过来,她看着眼前少年的脸,看着那熟悉的笑容。
她没有去回答李丹青的问题,只是将背上的雀从龙取出,握在手中,问道。
“什么时候动手。”
李丹青一愣,他端起来了桌上尚有余温的茶杯,轻抿一口,又看了看屋外的夜色,伸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朝歌剑,笑道。
“差不多了。”
“就现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