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城防虽然重要,但毕竟与幽云的主战场应当是在青云军、紫刀卫以及玄衣军拉开的前方战线上,若是前线失守,这大风城就是再城高池深,也无法与幽云大军抗衡。
这一点哪怕是那些市井中高谈阔论的酒客们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但李世子却似乎铁了心要把这大风城打造成一个铁桶阵,众人的几次提醒李世子都充耳不闻,反倒还一个劲的嫌弃筑城的速度太慢了一些,又将从阙圭商会中赚来的银钱大把大把的挥霍出去,招募更多的各方赶来的人手加入到筑城之事中。
看着每日在几道外城上忙活着的近十万人,莫说是旁人,就是大风院的弟子们有时候都暗觉自己这位院长大人,是不是魔怔了?
还是说已经到了畏幽云如虎的地步。
……
“老先生,我觉得吧,你这首《古意流芳》倒是精湛无匹,曲音流转如江水绵绵不息,听罢仍觉余音绕梁,三日不息。”
“就是太过软绵绵了一些,不适合这个场合弹来,倒是更像是宴会之上,歌舞升平时助兴所用。”大风院的大院中,得了闲暇的鹿书德坐在了师子驹的身旁,听罢师子驹之曲,不由得皱着眉头如此言道。
师子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老人,言道:“《古意流芳》是柳参先生所著之曲!是听闻已故女神将白青璎之事,有感而作。白青璎乃是我武阳开朝之时,同为神将的曲羊古的妻子,当年曲神将战死沙场,数万大军被前朝旧部困于洛山之下,大军数万甲士与洛山十余万弟子的生死命悬一线,白青璎来不及为亡父悲痛,便披挂上阵,带着洛山门徒以及数万大军与前朝旧部血战,生生开辟了一条血路,保住了洛山的传承,哪怕是百年后的今日,洛山之巅的英灵庙中依然祭奠着白青璎将军的牌位,与洛山的开山老祖并列首位!”
“此曲讲的就是白青璎将军波澜起伏的一生,起能与那宴会之上的靡靡之音相提并论!”
师子驹如是说道,显然言语之中已经压着火气。
但好巧不巧这鹿书德也是个直性子,丝毫没有听出师子驹言语中的不满,继续道:“那越是如此,那此曲便越是不对了!”
“白青璎将军之事,我也曾在古书上拜读过,书上曾说,白将军虽为妇人,但每逢战阵必定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英勇无匹,不输男子,此等巾帼英雄世间含有,诉说其平生之曲,虽说不应雄壮如岳,那也得如高山流水,刚柔并济,此曲我以为还是太过软弱了一些。”
“哼!”
“白龙山上的魏阳关曾说过,柳参先生琴几近道,他的曲子哪一首放在世间不是精妙无匹之曲,阁下有什么佳作,能让阁下有资格对柳参先生的琴曲评头论足!”师子驹的心中柳参显然是如上人一般的存在,听见鹿书德这般出言“诋毁”,他自是无法忍耐,在那时冷哼一声如此说道,语气已是不善。
鹿书德也听出了师子驹语气中的傲慢,他皱了皱眉头言道:“老朽也只是就事论事,论起琴曲造诣,我当然远不及柳参先生,但先生也非圣人,所著琴曲或也有疏漏之处,难道连些许评议都不能有了吗?”
“世间对先生的曲艺也好,文章也罢,早有论断,就勿需你来评议了!”师子驹一拂衣袖,站起了身子,愤声言道。
两个老头就在这时大眼瞪小眼,相互对峙互不相让。
这让坐在两个老人中间的李丹青一时间头大如斗。
几次想要插话,将二人之间的争执压下,但每每出声,却都被二人之间的争吵所打断。
好不容易忙完了今日的差事,想着在这处偷闲片刻的李丹青,一时间可谓追悔莫及。
他想着既然平息不了两个固执老头的争执,那不如自己溜之大吉,李世子这样想着,便麻溜的站起了身子,可是脚步还未来得及迈开。
一个道身影却忽然从一旁窜出,一把将李丹青摁回了座位上,然后整个人躲在了李丹青的背后。
“李院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快帮本候拦住她。”
李丹青闻言一愣,倒是听出了这声音来自那位山水候候温,他侧头看向前方,却正好见着了端着一碗汤汁,正四处寻觅着些什么的吕染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