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子终究是个好面子的人,也不愿意在自己的两位弟子面前本丢了的脸面,咬着牙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可没有说胡话,你们去打听打听本世子在武阳城中的人脉……”
“神合司你们知道不?他们少司命曲满袖的女儿曲未央,那可是本世子的忠实爱慕者,早些年为了见本世子一面,那可是堵在我李府的门口,足足三日时间,那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劲头,单是想想就让人热泪盈眶,感慨万千……”
李丹青这样吹嘘着,可这话还未说完,不远处一个声音便忽然传了过来。
“是啊,我听说当初在太学阁的时候,李世子不知怎么的,轻薄了曲姑娘,所以曲未央才带着家中十余位兄长堵在李世子的门口,誓要把李世子轻薄曲姑娘的手给砍下来,故而在李府门口待了三天三夜,奈何那时夜夜笙歌,都要出去花天酒地的李世子却称病不出,硬是等到陛下出面调停,世子才敢再次招摇过市。”
“据说时至今日,这神合司的府门外还挂着李丹青与狗不能入内的牌子。”
“那是什么轻薄,明明是本世子在路上好端端的走着,那曲未央自己撞了过来,本世子……”李丹青闻言下意识的反驳道,但话一出口却又觉不对,这不知多少年前的陈年旧事,应水郡的人怎么会知道?
这年头一起,李丹青赶忙抬头看去,却见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堆身骑高头大马,身着白色甲胄的甲士。
为首之人年纪二十岁出头,面容俊美,生得剑眉星目,器宇轩昂,一看便知是出身不凡之人。
“曲鸿城!”只是一眼李丹青便认出了对方,赫然便是武阳曲家的四公子。
说起来李丹青与对方当年因为曲未央的事情还有过些过节,虽说李丹青确实是被冤枉的,但当年李丹青那臭名昭著的架势,这话说出去也是无人相信,曲家对李丹青这些年也是抱有敌意的。
这曲鸿城于武阳城的年轻一辈中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不过二十四岁,在神合司便坐上了知事的位置,虽说有家中关系的缘故,但自己也确实有些本事。
“李世子离开王都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今日一见还是风采依旧啊。”曲鸿城上下打量着李丹青的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衫,嘴里这般言道,语气中自然满是嘲弄之意。
这昨日的大战之后,大风城中的一切都付之一炬,李丹青自然也没有衣衫可以更换,只能穿着那一身还带着血污破烂不堪的衣衫,看上去确实颇有几分狼狈。
“你怎么来了?”李丹青可没有心思理会对方的调侃,反倒盯着曲鸿城问道。
曲鸿城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一道镶着金边的布帛,那事物一看,众人便脸色一变,这分明就是圣旨。
目睹此物的众人赶忙纷纷跪下,曲鸿城很满意现在众人的反应,他正要打开那圣旨,却瞥见李丹青直挺挺的站在那处。
他的眉头一皱,问道:“李世子是离开武阳城太久了,认不得这是什么了吗?”
李丹青却笑了笑:“这玩意,你把它当宝贝,我李府中可堆得比小山还高,等到你老眼昏花,连自己媳妇都认不得的时候,小爷也忘不了这是什么东西。”
“既然知道是圣旨,你为何不跪?”曲鸿城怒声问道。
李丹青却摆了摆手,甚是不耐烦的言道:“脚疼,跪不了,你就快念吧,念完了本世子还有事呢!”
这武阳天下,敢有如此胆魄对待圣旨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李丹青独此一家了。
就连一旁之前还在和李丹青生着闷气的刘言真见状也小心的拉了拉李丹青衣角,显然是觉得李丹青在这事上做意气之争,颇为不智。
李丹青却无视了刘言真的小动作,而是直直的看着曲鸿城,面带笑容。
曲鸿城眯起了眼睛,低声道:“世子这样的行径,让我怎么回去禀报陛下呢?”
“这好说,你就说李丹青态度傲慢,无视圣意,若是你胆子大点大可再添油加醋的言道,说我李丹青目无法纪,心存反意,让他把我李丹青抓了,砍了……如何?”李丹青笑着言道。
曲鸿城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有些不解这李丹青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敢这么嚣张与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