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先生与魏阳关的推论,你要是觉得不对,魏阳关就在白龙山上,大可去寻他争辩。”师子驹没好气的说道,随即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接着道:“这书之灵魄,便是世间典籍被人翻阅参悟,与人心神教诲,生出的灵智,就如剑灵刀灵一般……”
众人闻言也都纷纷露出恍然之色,但李丹青今日却好似铁了心要和师子驹唱反调一般,他的眉头又是一条,言道:“这不对啊,若是我们在梦境中遇见的家伙,就是你所言的书之灵魄的话,那什么方州郡志亦或者蓝县志之类的东西想来应该是那处地界上的记录世间的寻常书籍,要知道哪怕是天下最为兴盛的武道,能生出刀灵剑灵的武具也是凤毛麟角,那若是寻常书本都能生出灵智的话,那岂不是读书人人人皆可成圣?那又如何会有如今这般,武道兴盛,儒道凋零的场景?”
李丹青此问显然是戳中了要害,师子驹的脸色一沉,一时间也哑口无言。
“这……”
“这我要是知道,那还用跟你这小混蛋同行!”气急败坏的师子驹怒声骂道。
“你这故事不必小爷讲的更玄乎?”李丹青却摆了摆手,似乎对这事失去了兴趣,嘴里调侃道:“要是本世子真得要开酒楼,一定第一个请你老人家做说书先生!”
“老夫……”师子驹正要反唇相讥。
却见李丹青站起身子,嘴里说道:“总之这事就到此为止吧,有昭圣令在,这趟浑水咱们也不要去趟了,再休息一日,明日我们就动身出发吧,这四海城也不是什么安生地,不宜久留……”
……
四海城,城主府。
袁兰月缓缓从笼罩在薄纱下的床榻上坐起身子,她从一旁寻来一张薄毯,将自己玲珑的身段包裹其中,身旁有些不修边幅的男人正入睡正酣。
她侧头看了看熟睡中的男人,男人的胡子拉碴,久未打理,身子与脸庞都有些消瘦,这些年想来被自己的心魔折磨得有些难堪,当年那俊俏少年郎的模样此刻难以在他的脸上寻到半点痕迹。
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
只是再多的才华,在巨大的痛苦与自责面前,都注定会如冰雪一般消融。
“玉肤出芙蓉,笑面映桃花。回眸不倾城,倾我十春秋。”
袁兰月呢喃着这诗词,这是当年她俩第一次见面时,他写给她的。
那时他们才十六岁。
一个是书院少主,意气风发,一个是武阳城窈窕少女,来此游玩。
那日,她在游湖,几个姑娘站在船头,嬉笑打闹,而他穿着一身青衫,站在桥头,望着一汪春水。
小船荡开春池,缓缓飘来,桥上的少年低头看去,船头的姑娘恰好抬头,两眼想看,便是金风玉露一相逢,说不得胜过人间无数,但确实让初见面的二人忘了周遭。
直到身旁的同伴提醒,姑娘才娇羞的收回目光,不敢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