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峰面色如常,淡然道:“当今天下,百姓受尽税赋严苛之苦,四方异族又虎视眈眈,皇上不求富国强兵,却痴迷花石字画,求仙访道,这难道是明君之举吗?我虽一介草民,愿冒死为社稷黎民谏言献计。”
少女望向张青峰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脸上流露出一丝赞许之色。
张青峰拱手道:“在下青城派弟子张青峰。”他看少女与中年男子的衣着与气度,推测两人必为朝中权贵,但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神态。
少女一双秀目射出寒霜般的光芒,紧盯张青峰双眼,问道;“如果要张公子为天下社稷黎民献大计,公子有何良策?”
旁边锦衣中年男子口鼻中“哼……哼……哼!”冷哼了几声,一脸不以为然地望着张青峰。在他看来,一个小小的无名少年如何知晓国家大计。
张青峰只觉胸间热血翻腾,慷慨高声道:“小子不才,将以良策安天下。朝廷之外,提虎狼之师北拒强敌,同时差张秦、苏仪之辈游说诸蛮夷,许以利益,使其相杀相争;朝廷之内,清君侧,用贤臣,去除苛捐杂税,不与民争利,而是让富于民。如此国民两相安定,可富国强兵。”
丹阳道长交游满天下,故常有江湖奇异之士与饱学之士前来探访,酒酣耳热之际,主宾便对天下大势慷慨陈词。
丹阳道长为增长张青峰见闻,便命他在旁奉茶倒酒。张青峰听闻得多了,就对天下形势有所认知,何况他闲来又喜读兵史,所以今时不假思索便道出心间见解。
锦衣中年男子踏步上前,冷笑道:“青城小徒,徒呈口舌之利,让我看看你的手上功夫如何。”右手一竖,一掌拍向张青峰胸口。
那掌看似飘逸,却隐约有风雷之声。
张青峰不敢轻敌,将右手臂一栏,以臂肘之力接了他一掌。锦衣中年男子见他手臂一拦,立时手腕一沉将他手臂压下,接着四指并拢,直戳他面门。
张青峰竖右掌拍在中年男子手掌外缘,将来指拍在脸侧,左拳一招劈空拳中的“横冲直撞”,直击对手面门。
中年男子想以内力胜他,当下一坐马,正掌击出拍在他拳头上。两股巨大的内劲一撞,两人各自退后了半步。两人用的都是至阳至刚的掌法,以硬碰硬来不得半点虚假,拳掌相对斗了个旗鼓相当。
拳掌相交之时,锦衣中年男子自恃身份,一招不中,便自退下。
少女听得张青峰慨然论天下,虽暗地欣赏,却也激发了她孤高冷傲的禀性,正在思忖怎样杀杀少年锐气,见锦衣中年男子出手,正合她心意。
不料张青峰一展身手,与她身边高手斗了个平分秋色,不禁对张青峰又高看了两分。
几名甲衣侍卫匆匆而来,领头之人对锦衣中年男子躬身道:“丹阳道长恭请小姐与大人至青木别院安顿休憩。”少女望着张青峰,眼眸中眼光柔和了几分,微笑道:“张公子,我等先行别过,后会有期。”张青峰回礼道:“后会有期。”
张青峰眼见一众人簇拥着少女远去,不由有些好奇地想道:“青木别院一向只为大臣和皇族中人开放,这位少女究竟居然是何人?”
他又想道:“适才自己年少轻狂,口出犯上之言,不知道会不会埋下祸根?老君言‘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日后自己须得警言慎行,以免无意种下祸根。”